度支……沈莙的眉头一皱,忽又摇了摇头,不会的,这里已经够麻烦了,别再自寻烦恼了。
月兮的脸色很难看,她方才满腔喜悦,如今就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
“那前边还要多久才能轮到我们通行?”
那官兵讪笑一声,表情有些为难,
“现在正是建宁郡商队最多的时候,又因度支司前来查账,那些心里有鬼的商会都急着离开,四面八方堵得水泄不通,行人连个落脚的地儿都没有,看这速度,少说也得到明日清晨才能通畅。”
沈莙此时已经确定她那日看到容弼并不是一时看岔了眼,只是月前就将城主宣至京城述职,难道姬浔早猜到她会往始兴过吗?度支司呢?在其中又扮演着什么角色?
月兮将帘子一甩,看起来出奇的愤怒,她将腰带上系的几串银铃拨弄来拨弄去,叮叮当当的声音听得沈莙都有些心烦意乱了。
小半个时辰过去了,马车都没什么前进的意思,月兮终是忍不住了,扯开前帘对赶马的马夫吩咐道:
“去将方才那人再找过来!”
沈莙也有些浮躁,神经紧张地盯着月兮的一举一动。方才那官兵很快就赶了过来,月兮强压怒气,忍耐道:
“始兴还有没有其它出城的道路?”
那官兵细想了想,小半刻之后才犹豫道:
“城西有一个小门,离这里也就一个时辰的路程,只是……”
月兮颇为粗鲁的急问道:
“可是什么?”
那官兵将手中的佩剑一放,严肃道:
“西门虽然人烟稀少并不存在拥堵问题,可是相对的守门的官兵也少,如果改道,临时也不能从各个辖口调人。”
月兮一时也有些犹豫,她回头看了一眼老实撑着下巴发呆的神经,复又向前扫了一遍看不见尽头的队伍,最终一咬牙,冲那兵官吩咐道:
“叫底下的人精神点儿,我们改道去西门!”
沈莙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月兮坐回了马车,没过一会儿,她们的马车便开始调头动弹起来了。随着四周的嘈杂越来越远,沈莙知道她们离城门的距离也越来越远。她听着马蹄蹋在泥地上不怎么干脆的声音,深呼吸了几次,开始安静地等待着。
有了夷族偷袭的那次经历,这一次马车骤然被逼停的时候沈莙看起来就镇定多了。上回遇到袭击时月兮也是在场的,她之所以决定改道,是因为坚信没有人敢在益州胆大包天地进行突袭,可是当外头传来和泉陵那夜如出一辙的声响时她便坐不住了。
沈莙装出一副很害怕的样子,缩成一团窝在角落。月兮看她一眼便没再多注意,自己果断地从靴子里扯出一把一丈长的越女剑,先是威胁了沈莙几句,然后便撩开帘子跳下马车。
几乎是在月兮离开的同时,沈莙果断地掀开侧帘向外张望。她的马车是这一队人马中最显眼的,四周站着的人一直恪尽职守,紧张地拔刀防备,并不加入前面的主战场。
沈莙心跳极快,她吞了吞口水,盯着外边的的每一丝变化。
渐渐的,月兮那边的人有些力不从心了,守着马车的兵官到底只是听上头吩咐来办差的,看着自己的同僚死的死,伤的伤,终是按捺不住,拔刀冲过去帮忙了。
沈莙早已看到了厮杀最利落的容弼,他周围的人已经替他腾出了一条道。
外边乱作一团,她心中太过激动,一时双眼竟有些发昏。沈莙用力在自己的胸口捶了两下,缓过气儿来之后手脚并用地爬到了马车外头。赶车的车夫见有人从里头出来,当下大惊,犹记得月兮下去之前吩咐过他的话,无论如何不能叫里面的人离开马车。沈莙速度极快,出来得又突然,没费多大劲就站在了车夫旁边。
那车夫放下赶马的鞭子,回过头来就要将人按进马车。沈莙早就料到他会阻止自己,趁着对方要从自己的位置上爬起来的时候用尽浑身力气将人一推,然后使劲踢了一下马背。
车夫摔落在地,马车又适时地前进起来,眼见着车轱辘就要从他腿上碾过去,他也顾不得什么吩咐不吩咐了,一个翻身,及时避开了车轮,见着那马车像离弦的箭一样冲向了人群。
他自知追不上,若是事后被月兮责难,只怕性命不保。这车夫本就是在路上花银子雇来的,此时见那边打成一片,哪里还有心思多留,忍着身上疼痛挑一条小路逃命去了。
在说沈莙那边,马车突然开动,她用力抱着车壁才没被甩下去,等稍稍平稳下来便挣扎着再次站起来,冲着容弼那边大力地挥着手,不住叫唤道:
“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容弼一双鹰目,锁定了沈莙的马车便不再和身边的人纠缠,调转了马头疾驰而来。月兮被围在人群中自顾不暇,见状恨得眼睛都红了。
沈莙看着策马往这里来的容弼,觉得他简直就像一个救世主一样。
她雀跃地等待着他过来,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动静。就在容弼离马车不过五十米之处,沈莙腰上一紧,不等反应过来身子便被一股力气往后拖拽。一切发生的太快,容弼到时她人已经在另一匹马的马背上了。
沈莙呈趴伏状被扛在马前,坚硬的马鞍膈着她的腹部,一颠一颠的让她觉得自己的肚子都要穿孔了。
头朝下的情况下血气不住上涌,沈莙挣扎着抓着马蹬仰头往后看,然后便僵愣住了,甚至有些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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