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些过往的时候忍冬显得分外冷静,镇定冷清的样子让人觉得她不是在说自己的遭遇。倒是沈莙,开始还能安静地听着,时不时安慰几句,可越听到后来越忍不住了,自己先抱着忍冬呜呜地哭了出来,一边哭一边赌誓说自己从今往后一定像亲人一样对她好,闹到最后还是忍冬拍着沈莙安慰了起来。
沈莙想这些事情出了神,等回过神来才发现时间已经不早了,她急匆匆地忙玩了梳洗,跑出宫门的时候顺手在夏曲端着的油纸包好的糕点里拿了两块揣在袖子,赶着往西厂去了。
容弼一早就守在了门口,见着跑过来的沈莙便伸手拦下了她,
“督主正在里头软塌上小憩,你进去的时候动作轻点儿,账册还放在老地方。”
沈莙咽下最后一口糕点,看着眼前英气十足容弼,简直难以想象这么个英挺俊俏的少年郎是个宦官。因着昨夜里忍冬提起关键时刻是他救了他们兄妹,沈莙擦擦汗珠露出一张璀璨爽朗的笑脸来,对着容弼亲切的样子就像是看到了亲人一样,这莫名其妙的热情弄得容弼云里雾里。
依着他的嘱咐,沈莙进到二楼里间的时候蹑手蹑脚的,生怕吵到了歪在长塌上闭目养神的姬浔。趁着屋里清静无人,她便又壮着胆子自己拿了杯子倒上热茶喝了几口清味儿。
今日需要处理的账册数目比昨天要少了些,喝过茶之后沈莙猫着腰抱了纸笔放在了昨日用过的那张矮桌上,二话不说就开始忙碌起来。
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沈莙抬起头来揉了揉发酸的脖子,听得姬浔那边有些响动,手立马就僵在原处不敢乱动了。
从塌上起身的姬浔明显有些不悦,半眯着狭长的眼睛衣衫不整的样子很是引人犯罪。可惜沈莙是个有贼心没贼胆的,看姬浔的样子就知道他有现代社会俗称的‘起床气’。除非是脑子不清醒了,否则谁敢在这时候招惹这个煞星。
姬浔起身之后便紧锁眉头,十分不耐烦地随手将身上盖的披风甩在了地上,满脸的戾气霎时就将沈莙吓得屏住了呼吸。姬浔坐在软塌边沿,修长苍白的手指按着眼角,仿佛在适应醒来之后头疼的情况。
沈莙一看,这种情况下自己这么呆坐着显然不是一个好奴才该做的。她动作麻利地从地上撑起身子,三步并作两步飞快地跑到了姬浔身旁,乖巧地半弯着腰伸手替他按揉着太阳穴口。本来一发现有人近身,姬浔身上就散发着寒气,内力也都已经运到了指尖,可抬眼一看是沈莙讨好的一张笑脸,皱了皱眉也就放松了内息,之后也由着沈莙替他按压穴道。
沈莙按摩捶打的本事乃是李嬷嬷亲传,就连沈菱那样的毒舌都不止一次夸赞过她的手艺,如今她卯足了劲讨好姬浔,一会儿替他缓解头疼,一会儿在他肩上捶捶打打,把姬浔伺候舒服了,成功地缓解了他方才的疲惫和火气。
沈莙手都酸了也不敢停下动作,直到姬浔懒懒地略举了举左手她才松了口气,也没闲着,主动去火炉那边打了热水接着伺候姬浔洗手擦脸。
姬浔这是头一回在大早上看到沈莙,也是头一回在起床之后只由一个人伺候洗漱,偏沈莙围着他打转的那副殷勤样子让他很是受用,颇给面子地由着她忙这忙那。
沈莙服侍好了这个活祖宗,心里不禁觉得和姬浔比起来,慧妃那哪里是平易近人哪,简直就是和蔼可亲啊!
姬浔心里觉得是他在体贴地给沈莙脸面,沈莙却又在想是自己体贴地在伺候姬浔,两人各有各的成算,偏在面上谁也不显,一时间倒也算是和谐。
沈莙按揉过后姬浔也算是通体舒畅,站起身来往桌岸那边走了几步,见桌上摆了半杯凉茶,口干舌燥之下顺手就端起来一饮而尽。
“大人,这是……”
姬浔回过头看了一眼一脸惊悚的沈莙,冷然道:
“这是什么?”
此时沈莙脑子里成了一片浆糊,什么这是什么,这还能是什么,这是自己用过的杯子啊!可是再给她一千个胆子沈莙也不敢对着一个有洁癖的恐怖分子说不好意思,你刚才可能和我共用了茶具,同喝了一杯水。
“这是……这是奴婢特意为大人晾着的茶水……”
姬浔挑了挑眉,将杯子递给沈莙,顺便说道:
“这都是你应该做的。”
沈莙脸上抽了抽,硬生生地忍住了心里那句“不要脸”。
姬浔像昨日那样扣了扣拓板,不一会儿就有近二十个小厮丫头端着各类洗漱用具衣物配饰在外头站成一排。
沈莙瞪大了眼睛,连嘴都张开了,我的个亲娘哎,就是皇帝老儿宿在上阳宫时,隔天起床也没有这么多花样啊!
姬浔没有理会一副土包子样儿的沈莙,对着外头吩咐道:
“本座已经洗漱过了,留下衣物,另端些吃食来。”
那些个奴才丫鬟恭敬地应了是,依旧端着东西退下去了。
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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