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院长来了,就这一间房子,连避也避不开,樊香让程爱华带着两个小的去外面玩,请周院长坐在屋里的一个方形椅子上,她和程伯绍坐在床上。
周院长满目愁容,昨天女儿回去又是一番伤心,而程伯绍昨夜和他老婆的韵事,更是让他下定决心用个狠招,现在见了樊香夫妇,叹口气说:“我代我那女儿向你们道歉了。”
樊香有些尴尬地说:“没事,她是性情中人,倒是孩子和伯绍说了一些不合适的话,请您不要介意。”
“我怎么还有脸介意,知道伯绍这里地方小,我是想请求你们孩子住我家里去的。”
这是什么神转折?和周海燕处得那样,樊香本能想拒绝。
却听周院长说:“我知道你们觉得这有些不妥当,你们先不要拒绝,听我说完。我只有这一个女儿,她妈妈去逝后我工作忙,对她失于照顾,无形中有些纵容,养成了她任性娇惯的脾气,给伯绍同志添了不少麻烦。”
周院长说到这里叹了口气,“希望你们不要恨她,佛家说人生有八苦,求不得,爱别离是其中两个,她没得到已经别离,可以说已占了两条,自己内心受折磨得很,特别是看到你们夫妻和谐,子□□秀,对她更是一个刺激,这孩子,都有些魔怔了。”
“我想干脆就让这个刺激更大些,请伯绍同志骂她一通,怎么狠怎么骂,再让你们孩子住我们家,让她看明白现实,彻底断了她的念想,最起码不要再去你们面前惹人烦。”
他现出一片沧然神色,“我只有这一个女儿,不求别的,只求她不再妄想,以后能再成个家,临老了有个伴就好。唉。”
说完,他站起来朝樊香两人鞠了个躬,“你们可以商量一下,再答复我。不管怎么样,都不会改变我对伯绍的看法,我已经向上级推荐了他做我们设计院的总工程师,你们这点可以放心。”
他冲两人点点头,朝门外走去,原来挺拔的身影也显得佝偻许多。
程伯绍看向樊香,就是不看周院长的面子,如果能这样解决掉周海燕的妄想,对他也少了麻烦,不过这件事还是要樊香同意才行。
樊香接收到了程伯绍有些讨好地目光,看着周院长蹒跚的脚步,心想,可怜天下父母心,说是不改变对程伯绍的看法,可周院长还是玩了心眼的,瞪了一眼程伯绍她说:“我们同意。”
昨天说得那么狠了,难道周海燕还会腆着脸凑上去?她不明白怎么有人把自己的自尊全然抛下,只为了一个不可及的妄想。不过如果能这样解决掉周海燕带来的麻烦,她也愿意试一次看看效果。
周院长转过身来,又冲他们鞠了下躬,“谢谢你们了,家里被褥都有,到时直接过去就行了。”说完他走了。
孩子们回来听到这个消息却不乐意,程爱华说:“妈妈,我不喜欢那个阿姨,不想去住她家。”
程爱红也点点头。
程爱军则抱着妈妈的腿,一副你再把我留下我就哭给你看的样子。
程爱军现在对他讲复杂的道理他又不懂,樊香只得和程爱华姐妹讲:“那个阿姨生病了才那样,我们这是帮她治病呢,病好了她就正常了。
爱华是个好孩子,你和妹妹住他们家试试,只当是住招待所了,还不掏钱。不然爸妈没地方住,只能去住招待所,还要多花咱们家的钱。
你看,如果把这笔钱省下来,还能给你们买许多好东西。又能帮人治病,还省了咱们家花费,这不是两全其美吗?”
好说歹说两姐妹才同意晚上去住。程爱军早就嚷着要去看安安门,要去长城。长城远,一家人先去看了安安门,接下来准备去夏眠家拜访。
路上樊香和爱红讲了夏老师的情况,让她到时候态度恭谨些。
夏眠住在一个不太大的四合院里,一见他们,喜形于色,“哪个是爱红?”
樊香推了:“我就是。”
夏眠上来拉着爱红的手,“这不亏是我看上的徒弟,就是乖巧。”又冲旁边一个气质很高雅的五十来岁妇女说:“你这当师娘的,也不表示表示?”
他们带来的礼物还未送上呢,女儿就得到了这么热情的待遇,樊香想,怪不得程伯绍开始觉得这个夏老师不太靠谱呢,看着也太草率了,要不是她知道情况,怕也要担心。
“稍等下,我们爱红给老师的礼物还没拿出来呢,怎么好要长辈礼物。”樊香让程伯绍把手提包上的拉链拉开,拿出两瓶酒,两块布,及一大袋干木耳。
酒是问过周院长,知道夏眠爱酒才买的,木耳是樊香养成后自己晒的,带来了不少。
果然,夏眠放开了程爱红的手,两眼放光地看向那两瓶酒,“还是茅台酒,一瓶要六七块钱呢,你们可真奢侈,我都很长一段时间没喝过了。”
“头一次见老师,怎么能不慎重呢?本来我想给你们做件衣服的,不知道尺寸,只好带着布过来,家里有缝纫机的话,我很快就能做好。至于木耳,是自己种的,不过花点儿功夫的事,不值什么。”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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