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考试果然只是一种形式,而且这种形式简直随意得令洛延咋舌。全校只有初三学生参加这次考试,校长不想为此耽误初一、初二年级的学生上课,最终决定把全体初三学生都集中在窄小的初三教学楼和仅有的两个实验室里。
没有正规考试的场地,却走着正规考试的形式。初三楼的布置根本无法满足一人一个位置,各班班主任不得不从仓库搬出了多余的桌椅放在教室里作为临时考位。
“你们三个人就在办公室里考吧,没有老师监考,自己对自己负责啊!”排来排去教室里的座位还是不够,监考老师临时决定,把全校排名前三的学生抓进了教师办公室,独门独户,宽松自由得很。
洛延、杨雪婷、李文轩,重新聚首的三个人面面相觑。
洛延:“没人管我们啊?”
杨雪婷:“感觉这里不像有摄像头的样子。”
李文轩:“先做卷子吧。”
做语文卷子的时候大家还是认认真真,想着说不定什么时候监考老师就会突发奇想地来办公室看他们一眼。谁知一个上午过去了,考试结束的铃声都响完好几分钟了,连收卷的老师都没出现。
“要接着做数学吗?”洛延向另一张办公桌上探了探头,“所有卷子都在这了。”
“都做了吧,反正也不是什么正规考试,就当做作业了。”杨雪婷起身拿过卷子,每个人的桌上放了几张。
“要不……我们分工合作吧!”洛延看着桌面上的卷子,突然灵光一闪,偷偷从自己所在的老师的办公桌上摸过一本政治教科书,举在杨雪婷和李文轩面前晃了晃,“一起找答案。”
“好啊!”杨雪婷和洛延一拍即合,“数学六道大题我们正好一人三道。”
洛延:“历史、政治、地理一人负责一科,答完了统一交换卷子。”
“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杨雪婷乐得直拍桌子,而后转身看向身边的男生,“李文轩,你负责哪个……诶,你这么快把选择题都写完了?”
“太好了,借我们抄一下!”洛延一把抓过李文轩的卷子,铺在自己和杨雪婷中间开始奋笔疾书,抄着答案还不忘嘱咐李文轩,“你把英语的选择题也做一下吧。”
杨雪婷:“政治我来。”
洛延:“那我做历史。”
就在全体初三学生埋头苦做毕业卷子的时候,洛延三个人以每十五分钟结束一科卷子的战斗速度迅速搞定了这场闹着玩似的毕业考试。
“好像把明天的考试科目也做完了。”杨雪婷一张张翻着手里的卷子,呐呐道,“老师会不会知道我们作弊了?”
“应该没关系吧。”洛延把卷子叠好压在监考老师的办公桌上,“反正都已经这样了。”
“这次考试本来也没什么意义。”李文轩率先起身,“去和监考老师说一下,然后回家吧。”
比预定的放学时间早了近一个小时,离开人群的女生心里突然生出某种不知名的恐惧。洛延在小区里闲逛了好几圈才慢悠悠地晃回家。
推开房门,一室安静得近乎诡异的气氛让洛延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肩。靠坐在沙发里的洛爸爸面无表情地盯着电视,手指不停地按着遥控器,一遍遍地转换着频道。而洛妈妈则背对着卧室的房门,蹲在床边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洛延默不作声地脱了鞋,光着脚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这样的场景太过熟悉,在从小到大的记忆力从不曾真正的消失。洛延呆呆地靠在自己的床头,下意识地竖起耳朵听着门外的动静。不一会儿,便听见了拖鞋踩在地板上发出的哒哒的细响。
“延延这么早就回来了?”洛妈妈在门外探了探头。
“嗯……”迷茫的目光扫过光秃秃的窗台,原本放在那里的虎皮兰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女生微微直起身子,揉了揉眼睛。
不只是虎皮兰,窗角那只黑漆花瓶也不见了!
洛延心里一慌,噌地从床上蹿了下来,霍地拉开房门:“妈!”
“怎么了?”洛妈妈闻声一惊,几步从卧室里又跑了出来。
“我窗台上那只花瓶呢?”洛延眼底的惊慌让洛妈妈也不由得紧张起来。
“怎么了?”女人不自主地伸手去按女儿微微发抖的肩。
“我的花瓶呢!”那里藏着程翊留给自己的同学录,那张同学录上写着自己可以联系到程翊的唯一方式。
因为程翊说过,自己考上航宁之后才可以联系他。所以才一直小心翼翼地把那张同学录藏在自己天天都能看见的花瓶里。
可是,它却在一个不经意间不知所踪。
“我的花瓶呢!我的花瓶呢!我的花瓶呢……”洛延像是被人按下了复读键,反反复复地重复着同一个问题,渐渐的,竟带上了些许哭腔。
“你要是那么喜欢那个花瓶,妈妈明天再给你买一个就是了。”洛妈妈半蹲着身子握着洛延的肩,不知所措地安慰着。
女生机械地转过头,有些呆滞地看着自己的妈妈,嘴巴木然地一张一合:“你把它扔了?”
洛妈妈的表情一滞,目光在洛延脸上游弋了几个来回,又匆匆低下头,有些支吾地回答:“妈妈收拾屋子的时候不小心把花瓶打碎了,所以就扔了。”
“你骗我!”洛延鼓着腮帮子,看着洛妈妈眼底闪闪烁烁的神色,忽而鼻尖一酸,“你是不是又和爸爸打架了,你们打架的时候把我的花瓶打碎了……”
“延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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