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有致——“很恶心!好吗?”
“…………”易云舒紧紧抿着唇角,一动不动地看着叶歧路飞快地装东西。
“你不要这样子!”一说出口连易云舒自己都吓了一跳,那声音里带着那么点儿委屈唧唧的,仿佛还有点儿哭声。
叶歧路停顿了一秒钟,抬头看向易云舒。
“你都不陪我过年啊?”易云舒将唇线绷得笔直笔直的,“就算我脸上的伤都没好,可是过完年我必须要离开北京去台湾了,要好几个月见不到呢,今天是大年三十儿,一年末了儿你要留我一个人过年?”
“左珊还在医院里,你可以去找她。”叶歧路轻轻说,“以前二十几年没有我,你照样儿可以过年,再见,提前祝你新年快乐。”
叶歧路背着大包小包和吉他,离开了易云舒的家。
“砰——”的一声巨响,易云舒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他还是太心急了……
叶歧路怎么能受得了这个呢!
是个正常男人就遭不住!
“以前的二十几年没有我,你照样儿可以过年——”
人生最可怕的不是从未得到,而是明明拥有过,却又失去了——
就像现在的他。
易云舒整个身体斜歪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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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歧路回到家的时候,正好碰到了在大院儿门口贴春联儿的涤家父子。
看到背着大包小包的叶歧路,两个人均是一愣。
“你不是在易云舒那儿过年吗?怎么回来了?”涤非疑惑地问。
“嗨!甭提他了。”叶歧路笑着摆了下手,“我先回家放东西。”
叶歧路前脚一进家门儿,后脚涤非就跟了进来,连珠炮儿似得地问,“你和易云舒茬架了?还是吵架了?因为左珊?”
“没事儿。”叶歧路将身上的东西一一放回小屋,“没吵架更没茬架,大概是意见上有点儿分歧。”
涤非没听懂,歪了下头,“怎么?”
叶歧路再次摆了下手。
既然叶歧路现在不想说,那怎么问也问不出来。这点涤非心知肚明,所以他也不追着叶歧路问了,而是拉着他跑出去放鞭炮。
那个年代过年的时候还是倍儿有年味儿的,满街穿着新棉袄的小孩子追逐着放鞭炮,每家每户都要贴上崭新的春联儿,胡同里有互相送年货和拜早年的邻里之间,更有拖着行李从远方归来的游子。
就算大年三十,珠市口的炒肝儿店依然照常营业——其实过了中午就没有顾客了,老傅只是想凑齐个三百六十五天全年营业的彩头罢了。
叶歧路和涤非跑到炒肝儿店找傅传心。
当然率先“迎接”他们的是傅立文。
小孩子变化得很快,一年一个样子,傅立文已经不是小学生,去年上了初中。
他现在的嘴巴依然是那么的臭贫。
“哎呦哎呦——”傅立文端着一碗饭边往嘴里扒边含糊地说,“我当是谁呢?这不是我们的两位大吉他手?”他看着叶歧路,“你丫不是去易云舒家了吗?怎么了?除夕夜被丫给踹出来了?”
“你丫甭他妈放屁!吃也堵不上你的嘴啊?!”涤非骂了一句,朝着里面儿喊,“传心!传心呢?”
“他走了。”傅立文又扒拉了一口饭,“一大早儿就颠儿了。”
“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叶歧路问。
“东四吧?”傅立文说,“他那丫挺除了隆福寺还能去哪儿?”
叶歧路和涤非对视了一眼。
涤非理所当然觉得傅传心去唱歌了,他还问叶歧路,“三十儿还唱歌?”
“三十儿也有人去迪斯科啊!”叶歧路回答道,但他下意识感觉傅传心绝对不是单纯的去唱歌,而是去找陈克。
如果傅传心真的去找陈克了的话……
最好不要带涤非去找他们吧……
就在叶歧路犹豫的这几秒,涤非已经说出口,“走啊,回家去吃年夜饭,然后我们也去玩儿,给传心捧场儿去!”
虽然团圆饭经常被称作“年夜饭”,但也有很多家庭在中午或者下午就吃完了,晚上就看春晚包饺子。
叶家老两口儿都不在家,叶纷飞也不在北京,叶歧路自然跟着涤家吃饭。
吃完饭又在大院儿里放了一挂大地红,噼里啪啦的声音震彻天际——
很快鞭炮就响完了,洁白的雪地上一片鲜红的鞭炮残骸,果真是“大地红”。
叶歧路坐着涤非的摩托车去了东四隆福寺。
88年冬天与左珊和易云舒他们相遇的迪斯科已经被查封了,就在小康和肥牛吸丨粉儿被抓之后,老板自然难逃法网。
但东四的迪斯科和歌舞厅并不是只有那一个。
他们去了傅传心以前总唱歌的那一家。
以前不算很有名,但最近两年随着娱乐业的发展,生意和名声越来越大。
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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