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语堂想着她话里的意思,倒是有些犯糊涂:“哦,你说昨晚上啊,是席医生带着医院的工作人员来接我回来的,怎么,这不是你安排的吗?”
白语堂倒是不明白,这不是他女儿事先安排好的么,怎么白绿皙倒像是一副不知情的样子。
听到父亲这样说,白绿皙脸上才开始有笑容,一颗心也安定下来:“是啊,瞧我这记性,是我事先拜托席医生来接您回医院的,我下午就得回去上班您自己在医院要多保重。”
这样的话她说过无数回,可却没有哪次像这次说得那般无力。
“去吧,别耽误工作,爸在这很好,你别太挂心我。”白语堂的两鬓因为这病的缘故,早已泛白,他的话或多或少都是在安慰女儿。
他的身子自然是每况愈下,没有合适的心脏只有这么耗下去,离开人世是迟早的事,他自己很明白。
白绿皙当然心里也明白,白语堂都能无谓的面对这种病痛,她在他面前更加不能表露出担忧。
“爸,那我走了,您自己保重。”白绿皙眼角泛着浅浅的泪光,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白语堂,才离开病房。
“绿皙,等等…”白绿皙似乎感觉到什么不妥,叫住女儿。
白绿皙回头,走回到他身侧:“爸,怎么啦?”
白语堂的神情似乎特别纠结,他沉默半晌才告诉女儿:“在你房间的抽屉里,有一个红色的锦盒,里面有条翡翠项链,那是你妈妈留下的。”
“嗯?这项链我知道啊,怎么了?”白绿皙不明白,白语堂怎么好端端提起来这条项链做什么,而他的口吻也和往日不太一样。
“项链的背后刻着字,那是寻找你妈妈下落的唯一线索,我若是…我若是走了,你可要找到她,那是你唯一的亲人,我相信她还活着。”白语堂黑亮的眸光中隐隐透着无可奈何:“绿皙啊,爸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你能找到一个好归宿,这样我也能放心地离开。”
白语堂的话让白绿皙忍不住小声哭起来:“爸,您说什么呢,什么走不走的,您会好起来的。”
这样的话,她说出来的时候自己都觉得在自欺欺人。
白绿皙伸手握住白语堂的手:“爸,我答应您一定不会让您失望,我会找到妈妈也会找到我自己的幸福,您安心在这养病。”
白语堂点点头:“走吧…”
白绿皙脸上早已泪流满面,她伸手抹去泪水,忽然笑得很灿烂:“爸,我会好好的。”
白语堂望着女儿离去的背影,忽然觉得心下猛然一阵疼痛,他捂着心口沉沉倒下去……
沈嫂见白绿皙走出来赶紧上前扶着她:“白小姐,没事吧?”
白绿皙轻轻摇头:“我们回去吧。”
白绿皙刚走没多久,白语堂便晕倒昏迷不醒,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会是他们父女俩见的最后一面。还有那么多事没有交待,还有那么多情没有了却,如此一面竟成为永别。
云楚一回来的时候白绿皙刚洗好澡从浴室出来,头发还是湿的。她手里还拿着毛巾一边擦头发的滴水一边走出来,遇到门口的男人时心下忍不住一怔。
男人颀长、宽大的身子从门口闪进来,见到她的时候眼底好像带着几分期许:“怎么不吹干头发就出来?”
是啊,她怎么就没像往常那样吹干发丝再出来睡觉?可见今儿白绿皙是不在状态。
她伸手缕几下贴在耳边的湿发,笑得有些不自然:“我看时间还早,就想让它自然干再睡觉,顺便等你。”
云楚一双眸微微抬起,视线撇到墙上的时钟,都十一点多了,也叫时间还早?他走近白绿皙伸手抚上她红润的脸颊,鼻息间还能闻到那股沐浴后的清香:“时间已经不早了,你是在等我有话跟我说吗?”
他这样一说白绿皙心里即刻警惕起来,莫非她白天去医院的事包括她怀孕的事,男人都知道了?
白绿皙没来由地心慌,她佯装着笑尽量不让他看出端倪来:“没有啊,哪有天天都有话要说。”
她伸手掰开男人覆在她脸颊上的手,走回浴室:“我去吹头发,你要不去楼下洗澡吧。”
这样支开他,也是给她自己一个避开男人的机会,以她目前的身体状况不适合再做那种事,她不能伤害到宝宝。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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