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还是老样子,比读书时稍稍壮实了一点,有点成熟男人的气魄了,依然戴副眼镜,斯斯文文的。
他看到海宁也有点惊讶,连忙上前握手:“彭海宁,真的是你啊,我听梦悠说你会来的时候,还以为她是开玩笑的。”
“谁跟你开玩笑了,会不会聊天啊?”徐梦悠挤进两人中间,拽住他的胳膊说,“你俩不是班长么?别耽误时间,快把蛋糕饮料放好,班会还得你们俩主持呢!”
“噢,你们……”
刘兆希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笑得有丝赧然:“嗯,我跟梦悠去年结婚了,还有两个多月宝宝就要出世。抱歉啊,没能请你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没关系的,吃满月酒也是一样,恭喜恭喜。”
“这可是你说的啊,那红包得送双份,不,三份,我肚子里这个是双胞胎咧!”
“梦悠……”
“哎呀,我开玩笑的嘛,那么认真干嘛啦!”
海宁看徐梦悠握起拳头嗔怪地捶打刘兆希,又转过来朝她笑,也由衷地弯起唇角。
有多少年少时声势浩大的喜欢最后只剩一场胡闹,又有多少隐秘的思量和恋慕如花盛开,最终修成了正果?
看看他们,再看看“我们”,海宁好像开始有点相信命运一说了,毕竟坎坷和顺遂的人生像是注定好的,果真半点都不由人。
茶点摆在最前排,刘兆希提议大家按照以前的座位跟同桌坐在一起,又邀请海宁跟他一起来主持这个阔别已久的聚会。
海宁婉拒说:“我失联太久了,还是多听大家说说比较好,就不上台了,请梦悠跟你一起吧!”
“我才不上去呢,挺着肚子难看死了。”徐梦悠推得一干二净,“乔叶呢,乔叶怎么没来,让她主持!”
的确,乔叶也是主要召集人,这时候却迟到,实在不应该啊。
刘兆希说没关系,那就大家先聊聊自己的近况吧,从他开始,一个一个来,谁都不许落下。
海宁这才知道他在政府部门做公务员,徐梦悠师范大学毕业后做了小学音乐老师,闲暇时间在外兼职教钢琴,小两口有车有房,婚后的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有好事者问:“我们早就想问啦,你们这招暗度陈仓挺厉害的,到底谁追的谁啊?”
徐梦悠说:“当然他追的我了,这还用问吗?”
刘兆希不否认:“老婆大人说的对,毕业后上了大学我也追了她好几年,差点放弃了。工作以后我领导的小孩是她的学生,很巧又遇见了,又追了一遍……才追到的。”
大家发出噢噢的起哄声,有人带头鼓掌,把这对夫妇的耳根都给闹红了。
“咦,你以前的同桌是谁啊?我记得是英语课代表啊,是赵之玲吧,今天怎么也没来呢!”
“她在外语出版社做编辑,好像挺忙的。”刘兆希说,“我后来同桌是彭海宁啊,多亏她带动,我才又有动力拼命学了。”
大家的注意力又集中到海宁身上,她笑笑说:“我哪有那么大本事,大家互相促进嘛!”
“说说你吧海宁,听乔叶说你这几年经历很丰富的,跟我们大家讲讲吧。”
“谈不上丰富,其实也是因缘际会吧。我从四中休学后就去了美国,考进宾夕法尼亚大学学商科,毕业后本来想留校继续深造的,可我叛逆期来得太晚,突然觉得读书读累了,就由我们一个做非洲研究课题的教授引荐,参加了ngo在非洲的项目。然后我发现我们国家在非洲有很多投资,前景广阔,也给当地创造了很多就业机会,就决定回国应聘,然后再外派非洲。我先后待过坦桑尼亚和南苏丹,时间都不算很长。”
提到南苏丹,她心头还是会微微一悸。偏偏这时教室的后门被推开了,进来的人高大健硕,外套搭在肩膀上,不是罗胜又是谁?
海宁的喉咙哽了一下,刘兆希也发现了刚进门的罗胜,示意他坐到前排的位置来。
罗胜没动,双手抱在胸前,背靠墙站在最后排。时隔多年,他依旧我行我素,尤其不听刘兆希的指挥。
海宁别开目光,不跟他对视,接着说下去:“……我最近刚换了工作,为ngo在国内的项目做分析和调研报告,常常到处出差。不过如果大家有聚会,我在苏城的话一定尽量赶过来。”
说完她回到自己的座位,罗胜这时也走过来,在她旁边的空位坐下。
他现在观察力惊人,一下就看出来,在座的人都跟当年的同桌一块儿坐。
她当年的同桌不就是他么?刘兆希不算,今天跟在她身边的男人更不知是哪里冒出来的。
海宁为了不再引起大家注意才一直隐忍着,直到所有人都讲完了自己的近况,也多少发现多了罗胜这么个人物,她才站起来,换到了去完洗手间回来的孙里旁边。
罗胜没说什么,也没有穷追猛打,仿佛没事发生一样,依旧抱着手坐在那里。
刘兆希最后也没请他走上讲台,见大家吃吃聊聊也差不多了,就提议去吃晚饭。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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