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不能当做昨晚啥事都没发生过吗?”红豆天真地问。他不说,她也不
说,就不会有人知道啦。
“自欺欺人。”白云合摇摇头,何况他也没脸面对红豆及自己的良心。
“二小叔!你一直在流血,不要再施力了啦!”他的血沿着匕首流向她的掌
心,滴落地板,染成一朵朵红花。
“以死谢罪算什么呀!要不然……不然你娶了我,不就得了!”为了阻止白
云合继续自残,红豆急得口没遮拦。
白云合一怔,脸上神情略微停顿,甚至掺杂几许——挣扎。
那是什么表情?好似娶她比逼他死还来得痛苦!红豆忿忿不平地想。
“我决定了,除非你娶我,否则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心中一股不满怨
气爆发,红豆撂下狠话。
“你才十五岁。”
喝!推托之词!十五岁不能嫁人吗?红豆不满地努努嘴。
白云合抬眼盯着红豆,稚气未脱的她神色严肃认真,不服气的怒焰烧得她粉
颊带艳,星亮的眸里满是倔强固执。
他自小看顾她成长,忽略稚龄的她终会有出落成女人的一日,始终以为她仍
旧是十一年前的小奶娃儿;或许她在形体上改变不大,但包裹在躯壳内的灵魂似
乎早脱离他所认知的范围——她,已经是个漂亮的大姑娘。
握着尚抵在胸前的匕首,掌下包握是她的小手,他曾以为有朝一日,他会以
父亲的身份,将这双白玉柔荑交付给另一个疼惜她、怜爱她的男子。或许是他自
己断了这种可能,因为他的一时糊涂。
娶她吧,若她不在意他的年纪;若这是唯一能获得她谅解的方法。
“我已经二十七了,整整差你十二个年头……”白云合喃喃自语,眼神未曾
离开她片刻。
老夫少妻配,很完美呀!红豆暗忖。
“若你不嫌弃这样的差距,那就成亲吧。”
嫌弃?开玩笑,她开心都来不及——停!她刚刚想了什么呀?!
一听到二小叔答允婚事,她竟然……竟然觉得好开心!
“可以吗?”白云合握了握她的手背,从她晕红及微翘的唇角已明白她所思
所求,但还是尊重地询问道。
“可、可以呀!”红豆脸蛋发出阵阵热气,烘烤着她的双颊。
“不过炎官那边,可能就很棘手。”他不认为炎官会乐见他们的婚事,毕竟
他当了红豆的二小叔整整十一年。
他甚至可以想见,当炎官得知这个消息,八成会咆哮地指着他,狂吼“恋童
癖”或是“qín_shòu”、“无耻”、“下流”等等的话语。
“呃……小干爹——定不会赞成的……”
“你毋需担心这些。炎官那边就交给我吧,你只要乖乖地等着当新嫁娘就好
了。”白云合轻声道,平静的模样让她瞬间安下心来。
她点点头,反正天塌下来有二小叔顶。
红豆赶忙取来白巾及药膏,为他包扎自残的伤口。他左臂刺着一张青面獠牙
的魔魅鬼脸,她曾经在小干爹身上也瞧过相似的图案,是阎王门的专属印记,独
独她没有。
小干爹曾说过,那图案就如同他们早已腐朽的良心——狰狞,不成人形。
她还以为,琬瑛璨璨如他,身上也应当没有这个印记……
“怎么了?”
琅当似玉击的声音打断她的沉思,她抬睫望人他眼底,赫然发现自己的双掌
动也不动地压按在他臂上的鬼面刺青。
她忙收回掌,“没有……”昨夜她不敢细瞧裸身的他,所以没发觉这刺青。
白云合了然轻笑,“这鬼面是大哥动手刺上的,仔细瞧瞧,上头不仅是刺青。”
红豆贴近细瞧,鬼脸的右边面颊部分之所以生动鲜活,是因为构成的技术绝
非刺青所能达到的——烫伤而坏死的皮肤!
“诚如你所见,这刺青,是为了掩饰丑陋的疤痕。我是阎王门内头一个刺上
这鬼面的人。”
纹身,不仅为了遮丑,更为了时时警醒自己,这道伤疤是由何而来,是谁加
诸在他身上,让他由凡人蜕变成一个失了心的魔物。
其他知情的兄弟为他也一并在臂上刺青;不知情的魑魅魍魉们则以为鬼面刺
青是每个阎王门成员必纹之记。
“这疤痕……怎么来的?”
“从火场里逃出来时所致。”他简单带过。这道烫伤曾在没有药材可治疗下,
严重溃烂,甚至几乎要了他的命——当年,他不过是个甫满八岁的稚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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