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那丫头,年少之时便就一门心思地扑在你身上,只恨不能挖心掏肝给你,她如何做得出那档子脏事儿?”徐令月一声叹息,抿了口茶,又缓声道,“只可惜,那丫头是突厥长公主。”
方之衡手指轻轻颤抖,双眼却全是漠然,半晌才泠然道:“是啊,都怪她是突厥长公主,突厥与大兴乃是宿敌,不光大兴视突厥为眼中钉,突厥何尝又不将我大兴当做肉中刺?这些年来,边境烽烟何曾停过?有多少大兴将士埋骨边疆?我大兴又怎么容得下一个身上流淌着突厥血统的皇子?”
“可惜,你到底还是下不了那狠心,当年究竟还是留了淑妃和那孩子一命,只可惜淑妃是个福薄的,才生下孩子每两年就去了,”徐令月打量着儿子,半晌才挪开眼,拨动着手上的珊瑚佛珠,一边缓声道,“说起来,皇上和淑妃都是长情之人,可惜,都错付了。”
“母后,休得再提了,都过去了。”方之衡叹息道。
“过不去,”徐令月缓声道,“只要那孩子还在一天,便就一天过不去,皇上你心知肚明。”
方之衡不语,只是闷头抿了口茶。
“说起来老三在外逍遥这些年,也该回来了,”徐令月抿了口茶,缓声道,“到底是大兴的皇子,老住在别人屋檐下算个什么事儿?”
方之衡一怔,看向徐令月:“母后的意思,是要用那孩子和突厥人交换,将三皇兄遣返回大兴?”
徐令月沉声道:“方之龄总在外头漂着,到底让人心里头不踏实,皇上虽然如今稳坐朝堂,但却也不能不防,老三在哪儿都不妨事儿,却偏生去了突厥,就更让人不安了,况且老三也不是两手空空,若是有一日得突厥相助死灰复燃,也着实让人头疼。”
方之衡思量半晌,也点头道:“母后所言极是,朕心里也一直揣着这档子事儿。”
“你且好生想想,等哀家回宫,若是时机成熟,这件事儿也就该办了,”徐令月沉声道,一边伸手握住儿子的手,一边缓声道,“十一年了,不能再等了。”
……
今时今日,他到底还是放了那孩子出乾西宫,也到底坐在养心殿,等着那孩子进来,唤他一声父皇。
方之衡抿了口茶,看着那出现在视野里头的瘦小身影,一点点向自己走来,也看着跪在地砖上的万欣然掩面涕泣,心里没由得烦烦躁躁地难受,伸手再去端桌上的茶,那手却被徐德仪轻轻握住,一抬眼,就瞧着徐德仪双目温润正看向自己。
“茶凉了,臣妾再给万岁爷换一杯。”徐德仪悄声道,一边从春桃手中托盘上,取了杯新茶放到方之衡手上。
方之衡对徐德仪点点头,抿了口,又道:“数皇后宫里头烹出来的蒙顶石花最好。”
---题外话---
前朝三皇子方之龄前面写成了方之灵~大家见谅~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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