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什么的,祯娘再是注意不到,现如今她的心神全在这信上。
不知是不是有些前头的军情不能泄露,家信十分简单,一点也没涉及到军中经历,只寥寥几句话罢了。除了说自己如今万事都好,让祯娘等着他回家,就只有一句‘安好勿念’而已。
就是这一封不能更简单的家信,祯娘看了又看,确定是周世泽的笔迹才放下心来——能自己写信就算不错了,至少是真没什么大事。毕竟受了流矢可大可小,可能是一点擦伤,也可能就是要命。
小心翼翼地把家信放好在荷包里,祯娘吩咐道:“与厨房里去说,今日府里上下都加菜!又让大家都知道,少爷平平安安的,这些日子大家做的不错,再紧密几日,等到大军班师人回来,人人都多拿两个月的月钱!”
有钱能使鬼推磨,何况是家里的一些仆人。祯娘就是平常再严厉,只要她在这些事上大方,她就是最好的主母——与之相对,再是仁钱使的,底下人心里绝对是心怀不满。毕竟挡人发财如杀人父母么。
不只是祯娘家里满是欢庆,整个太原城知道消息的都欢喜起来。只除了那些家里要做白事的人家,哪个不是兴致正好!不说有什么军功有什么赏赐,只要人平安回来就是一项最大的好了!
也是知道了人平安,祯娘家的门户依旧看的严实,一些外出的交际却不避开了。一面是她终于有心思做这些,一面也是出于‘合群’的缘故。人家女眷这时候都是各家走动的,只你一个这样不同总归不大好。祯娘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知道妇人间的交情也是要好好经营的。
也是这些日子大家都松快了,竟是日日都有宴饮的样子——借口由头也好找,不是节气日就是赏花宴,不然亲友小聚也能拿的出手。于是每日祯娘身边一些丫鬟都要十分郑重替她抿头,戴花翠,到底是做客,家常不能出门呢。
这一日也没什么不同,只到了人家里,略说了几句话。就见到厅上铺下锦毡绣毯,有四个唱的,都到后边弹乐器,导引前行。一时之间麝兰叆叇,丝竹和鸣。
祯娘身穿五彩通袖罗袍,下着金枝线叶沙绿百花裙,腰里束着碧玉女带,腕上笼着金压袖。与主人家说了几句,就看到边上有宋二姐几个朝她招手,便微笑着辞了主人家,过去说话。
徐太太今日也打扮的好生隆重,胸前缨落缤纷,裙边环佩叮当,头上珠翠堆盈,鬓畔宝钗半卸,粉面宜贴翠花钿。上上下下看了祯娘道:“倒是少见你这样辉煌,不过你生的好,如何打扮都好,不一样的风韵。”
祯娘也看她,笑着道:“你也不是这般?总归这几日都是好事,家家谁不是喜气洋洋?按着这样打扮不会出错。不然一个不好就讨人不喜了,人家当你寻晦气呢!”
几个人坐下,自有使女新给送上香茶点心,祯娘喝了茶就听到赵太太与她道:“你倒是一个老实的,之前大家有个邀约你再不来,这时候就是谁请都到。你可知大家都怎么说你?”
祯娘倒还真不知道大家是怎么说的,她只觉得自己做的没有失礼的地方。之前好些人家家里都有亲人上战场,这样的情形谁能没心没肺?就是有哪个无心玩乐也没什么可说的罢?难道还有人因为这个心里不快?
赵太太笑着捂嘴,指了指大厅里几个祯娘似乎见过几面却不大熟的太太奶奶道:“现在大家都说周千户命忒好了一些,人都说最好命不过升官发财死老婆,落到周千户身上倒是比这个还好。”
说着她解释道:“你原来来的时候大家就晓得你出身好,身家丰厚,还生的是个美人,这让大家如何不羡?如今再多几条,打理生意是个一等一,还是这样‘守礼’的,难得难得。等到周千户回来,必定是要高升的,看看,竟是无一处不好的了。”
祯娘没得话说,竟是有些不懂意思,问道:“这又是什么哑谜?你说的守礼我总觉得有些不明白。哪家妇人不该是这样?我倒是知道有些奶奶太太有些作风不好,但也是一小撮罢了。”
赵太太捂着嘴笑起来,道:“我的周奶奶,到底是个少女嫩妇,还不懂事呢!你知道多少。那些不安于室的大都是生的有姿色的,或者家里十分强势的,不然谁有心性和胆子做这些。你如今两样占全了,却一点没沾,大家看稀奇呢!”
如今就是这样的世代,按照前人的礼仪,有各种各样的规矩。但是许多新的浪潮也掀起来,‘存天理,灭人欲’已经被批驳地骨头渣子都不剩了,大家都只把人伦yù_wàng当道理。
再加上奢靡的风气催发,还有什么人格外赞颂‘规矩’?独善其身算是不错了,说起来富贵人家,特别商人家里和中等官员家里,好多妇人与男子之间就是一笔烂账。这在九边尤为严重,想也知道——时常出门不在家的丈夫,多如牛毛的商人和中等武官,不知道照顾了多少做这种‘媒’的媒婆的生意。
和这些人一比,祯娘真个就如同天上的云朵一样,洁白的耀眼——祯娘倒是不知道自己成了大家赞扬的一个。这也不稀奇,毕竟大家都是读孔孟之道长大的,不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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