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武会当日,每家每户都要早早起床,洗漱完毕,穿新衣戴新帽,到祖宗牌位前烧一注清香。
天赐也早早起来,跟着爹妈来到了宗族祠堂,女人也能拜祖宗,这是天赐到了天元大陆之后,唯一觉得文明先进的事。
陈家的祠堂是整个陈家最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建筑物,位于陈家的中心地带,先是九丈高的牌楼,底下三个门洞,左右一对龙兽,平时中间的门洞都是关着的,但在这重要的日子里就要开了。过了门楼有八根大石柱,其上刻两条巨龙,也就是所谓双龙抱柱,过了这八根柱子才到正堂之前。
此时此刻,正堂前站满了那女老少,都是嫡系的陈家子弟,看上去似乎也人丁兴旺,前途光明,但天赐知道,作为被流放外地皇族遗脉,其实早已外强中干了。
在巨大的香炉后面,站着三个老头,自然就是天赐爷爷辈的三人,居中的自然家主陈高仁,而天赐并不知道他爷爷在左边还是右边。
离了两三米远,站着天赐的老爹一辈人,再离了两三米远,站着的便是天赐这一辈的四几十个个青少年了。此时人人毕恭毕敬,等着居中的陈高仁烧香点蜡,随时准备行大礼。
“前面那仨老头,哪个是我爷爷?”天赐拉了拉天虎的衣角,也没有故意放低声音的意思。天虎只是努嘴,不敢张声。
此话一处,立刻引起周围兄弟一番窃笑,且都纷纷侧目看向天赐。就像连锁反应一样,接着天赐老爹一辈的人弯过头看,想看看那个瓜怂说出了这种可笑的话。
陈高仁继续着他光荣而神圣的仪式,微微皱了皱眉头,表示了对天赐的不满;陈高岳脸上不苟言笑,显得很庄重;而陈高英,也就是天赐的爷爷嘴角竟然泛起了笑意。
三人平时都很少出门,而且最近几个月都在闭关修炼,但天赐的爷爷对天赐的事情却也早有耳闻,知道自己的傻孙子天赐变灵光了,而且貌似天生神力,此时不仅嘴角挂着笑,而且很想转过头看看这不懂规矩的龟孙。
三拜九叩之后,祭祖的仪式终于结束了。陈高英转头看向天赐,眼里依旧带着难掩的笑意。
天赐看着陈高英笑眯眯的表情,猜出这位慈祥的老大爷就是自己的爷爷了,不知道如何打招呼比较合适,傻呵呵地笑了笑,抬起手在空中挥舞了一下。
“老三,你那叫天赐的孙子怕是还没好吧?怎么看上去还是傻乎乎的?”陈默的爷爷陈高岳看在眼里,抓住机会嘲笑一番自己的三弟。
“你孙子才傻乎乎的,那个叫陈默的二货,没事老拿把三尺青锋剑耍,真是笑死老夫了!”
陈高英不客气地回敬这位二哥。
“你俩嘀咕啥呢,都一把年纪了,怎么还跟小孩子一样,但愿这次选武会能有个孩子被选中,走吧!”
陈高仁当哥哥的发话了,两人便都低头不言语了。
陈家祭完了祖宗,各回各家吃过早饭,又在广场集合,浩浩荡荡来到了青云城的市中心广场。此时这里已经人山人海,红旗招展,锣鼓喧天了。
老人、大人、青年、小孩,男男女女,都沉浸在节日的气氛当中,脸上洋溢着稀里糊涂的笑容,仿佛在这样的日子里所有的人都该幸福,每个人都事业有成,心胸宽广,能和仇人握手言和。
陈家的一众青少年经过时,每个人衣服上绣着个大大的陈字,任谁一看都明白是陈家的后生,但这种穿着在其他家族的人看来似乎有些可笑。
“陈家真是恶心,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是皇族后裔一样!”
“就是,太不要脸了,不就是姓陈吗?”
“那又怎么样,还不是一个都选不上。”
……
赵家的赵赟等人看见之后更是嗤之以鼻,当苏丽娜和陈默带着队伍走过去时,赵赟眼里写满了不屑,嘴角露出鄙夷的笑,其他人也叽叽咕咕地边说变笑,当然是嘲笑。赵家子弟都觉得,上回抢雪影豚鼠没抢到,但这次终于轮到他们扬眉吐气了,因为几乎每次赵家都有人被选上。
广场四周隔几十米站着一个护城军军士,腰板挺直,手握战刀,时不时地用英锐的目光扫描一下众人,如果胆敢有人闹事,立马上去擒住,但显然这种担心从来都是多余的,芸芸众生哪里敢惹武者大爷不高兴呢。
如果被军方选中,那么很有可能来年的选武会上就会变成这样的威武的军士,在东武帝国,这样的人看着跟其他人没有两样,但事实上差别很大,如果把他们当成是保安或者义务兵一样的角色那就大错特错
了。
在广场正北的宽大石台上,正中一人正是被渡一大师打成猪头的薛建阳城主,不过服用了渡一大师的回春丹,此时脸上只是有点淤青,红肿之色已经褪去了,他特意戴上大号头盔,也看不见头发被烧光的痕迹,不过如同小孩戴着大人的帽子,看上去很滑稽。
天赐远远一看惊呼,“我去,那居中坐着的莫非是一只猴子,怎么脑袋那么小”惹得众人一阵哄笑。
“小子,那可是城主大人!”
“不过也真是奇怪,他怎么带着那么大一顶帽子。”
“真是的,那些管城主穿衣戴帽的人真是废物,还是赶紧滚回去种地吧!”
“不能这么说,没准城主愿意这么穿戴呢。”
“城主又不是白痴。”
……
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仿佛这是个天大的事,和他们的日常生活息息相关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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