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偏偏命途多舛。
“您是安先生?”阿薇听说这位安先生年纪不大,却想不到能这般年轻。她忽而想到什么,忙又紧张地问:“您上山来,是…是小谨出了什么事吗?”
安子赋摆手,示意她莫紧张,才道:“令弟安好,不必挂怀。”
放下心来,阿薇不由疑惑道:“那安先生上山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令弟已将整个事情告知我,娘子因十五两束脩之事,才被迫出嫁。安某是间接害了娘子之人,特来致歉。”眼观此处几无人烟,佳人竟在此处挖食野菜,安子赋越发愧疚。
阿薇始料不及,后退了两步,待想明白后,不禁气恼,“安先生,我想您是误会了。我那弟弟一直舍不得我出嫁,又听信了一些传闻,所以跟您说了一些不实的话。您莫放在心上才好。”
她心下叹息,小谨真是太不懂事了,这个安先生也是,怎么胡乱听信了一个小孩子的话,还大老远跑到山上来。
安子赋没料到她不愿承认被迫出嫁一事,又想到女子多有出嫁从夫的意志,此时即使过得不好,大约也认命了。
“娘子有难言之隐,安某亦能理解,只是……令弟十分懊悔,求助于我。我身为师长,又是间接害你之人,自觉该有些担当。”安子赋思忖一瞬,又道,“尊夫可在家中?不如娘子引我到家中一叙,安某自负有些口才,或许能劝得他写下一封休书,还你自由。”
阿薇一手扶额,只觉那里跳动得厉害,让她有些头疼。小谨到底与安先生如何说的,竟哄了安先生过来。这安先生一心只信小谨的话,自己的解释他却半点听不进去。
见她面露苦涩,安子赋以为那鳏夫当真十分霸道,让她半点反抗之心都不敢有。
掏出身上的钱袋,他解开口子呈给阿薇看,“此中有银二十两,乃安某素日积蓄。若尊夫愿放娘子与家人团聚,安某便将这二十两全数奉上。想来,必能事成。”
看着白花花的银子,阿薇想起小谨说安先生高风亮节,看来果真如此,只因觉得间接害了自己,他就要全力相救……只是这位先生莫非脑子都用来读书了,其他方面便不好使?
将箩筐放在身边,阿薇正色道:“安先生,您莫听信我弟弟的话,我是自愿出嫁的,也并没有过得不好。我弟弟顽劣,倒是请安先生往后对他多费心了。”
安子赋眉头一挑,想起乔言谨求自己救姐姐时,声泪俱下,不似有假,那为何自己心诚意诚,乔氏却始终不为所动?
忆起那日初见,乔氏衣衫华美,送与其弟的一方砚台价值不菲。莫非此鳏夫颇有些财富,用一些华贵之物哄了乔氏,令乔氏一时执迷,供他驱使?一个深居简出,流言满身的人又怎会如此富贵,只怕并不是走正途之人。
眼下他越发肯定,乔氏必为富贵遮眼,不再希冀与家人团聚。美人如此,越发令人惋惜。
安子赋叹息一声,收回了钱袋,转身欲走,忽而又顿住脚步,与阿薇郑重道:“娘子须知,不义而富且贵,与我如浮云。娘子的家人殷殷期盼与娘子团聚,娘子莫贪一时富贵。安某在青釉镇一带结识不少乡绅,若娘子他日想通了,尽可来私塾找我,安某必不让奸邪横行,行欺男霸女之事。”
阿薇不由好笑,这位先生,满腔热血,却是一点是非判断之能都没有。听说他是举人,若是以后当了官,还不知如何糊涂。
“安某告辞。”安子赋眉头深锁,不无遗憾,与阿薇行了一礼,转身下山而去。
阿薇摇了摇头,小谨这孩子,该好好管管了,从前她竟不知道,自己的弟弟能这么执拗。
搂起箩筐,她转身往坡上行去,却见上方一个修长如竹的人影,静默地驻足在绿草如茵之处,不知何时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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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轩本是在屋里看书的,那本古籍上记载了几项早已失传的补瓷技艺,前日在书肆看到这本书的时候,他大为惊叹,买回家后更是费心钻研,好几次阿薇叫他吃饭了才舍得放下书卷。
而自昨日午后,他捧着这本书却觉得索然无味,如今一上午过去,不过聊聊翻过几页,心里面没有半个文字,满是两双交握的手。
阿薇进来与他说要去山坡上采野菜,那些菜吃了能让他胃里舒服些。
他随口应下了,瞧着她灵雀般为他忙碌的身影,心里的暖风将愁云吹散一些。
夏日山间蛇虫颇多,她还不十分熟悉周边的情况,转而念及此处,他忙搁下书,往山坡上去了。
却不想,这一去恰好将安子赋与阿薇的对话全听了去,心中浅淡的云雾顿时化作漫天密布的乌云。
此刻,阿薇见辰轩神色不太好,心里有些打鼓,箩筐也忘拿了,忙走到他身边。
还未等她开口,辰轩率先道:“想不到我竟成了欺男霸女的奸邪。”他语气甚为淡漠,仿佛说的并不是自己。
知道他是听到了,阿薇想到那好管闲事的安先生,不由恼恨,“你莫听他胡说。”
辰轩看向她,幽幽道:“那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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