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云菲跪在父亲的房前, 双眸里含着的泪垂落, 浸入膝下的青石板上。
眼前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她看到辰轩和阿薇走了出来,心中有些愧疚和尴尬,下意识低下头去。
两人走上前来,脚步在她身前顿住了。
她听到头顶上响起一个清越淡然的声音,“你父亲愿意见你了。”说罢,两个脚步继续朝前, 往外行去。
夏云菲不可置信地抬起头,余光中只剩下男子飘飞的衣角,她抬起已经麻木的双腿,艰难又兴奋地朝屋里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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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薇跟着辰轩走出了夏家,上了自家马车。两人行出一阵,阿薇鼓起勇气,想问当年的事情,忽听后面有人呼唤他们。
辰轩勒了马,阿薇掀开帘子朝声音处看去,只见一辆马车疾驰而来,在他们后面停下了。
从马车上走下来的是夏云菲,她走到近前,向辰轩郑重行了一礼,递过来一个锦袋。
“范二公子不计前嫌,夏家也应投桃报李,还望公子收下此物。”
辰轩摆手道:“范、夏两家本是世交,今日冰释前嫌实属应当,我又怎能收取回报。”
“此物是家父让我务必交与范二公子的,还请不要推辞。”夏云菲眸中已近乎渴求。
辰轩不再推辞,接过锦袋,心想里面或许是张巨额银票,也是夏伯父一番心意。
马车再次行走起来,阿薇悄悄拉开车帘一角,去瞧站在一旁目送他们的夏云菲,见夏云菲目色流连地看着辰轩,心里有了些奇奇怪怪的滋味。
夏云菲看着马车消失在了熙来攘往的街头,心头回想起刚才那个清隽的身影……他似乎和七年前没有太大变化,而自己,已经变了不少。只道当时年少,错把草莽当英雄,否则,做个富贵闲适的少奶奶,留在父兄身边,未尝不好。
夏云翰骑着马追了过来,看到妹妹在马车前发愣,赶忙勒住了缰绳,下马急问道:“范辰轩呢?”
“已经走了。”夏云菲不知道哥哥为何会追过来,“哥,有什么事吗?”
“你把什么东西给他了?”夏云翰的手握成了拳。
夏云菲有些疑惑,“就是父亲给的锦袋啊。”
夏云翰转身就要上马,想快点去把范辰轩截住,让他把东西还回来,可转而又想,东西已到了他的手上,他应该早就拆开看了,凭范辰轩聪慧的头脑,多半过目不忘,自己就算把锦袋要回来,也已是徒劳。
“妹妹,你可知道那锦袋里装的什么?”
夏云菲蹙眉道:“应该是银票、地契之类,父亲想要补偿他,我觉得也是应该的,虽然范家不缺那点钱,但也是父亲的一番心意……哥哥就不要阻拦了吧。”
如果只是一些财物,夏云翰也就罢了,可是,他最是知道父亲的脾性,势必是遵守当年的承诺,将东西交给范家了。
“妹妹,当年你走后,父亲与范家达成了协议,所以这些年才会屈居于范家之下,否则这覃州制瓷业,我们夏家可要坐头一把交椅,绝对轮不到范家。如今你回来了,范家自然不必再守那个秘密,夏家又何须再按当时的承诺,将如此宝贵的东西交给范家人。”
夏云菲不禁怔住,“哥,那个锦袋里到底装了什么东西?”那么薄,想来也绝不会有价值连城的东西吧。
夏云翰叹了口气,正欲作答,见妹妹神色突变,看着前方。
他顺着妹妹的视线看去,只见前方一行来了两人,为首的是个中年男子,衣着儒雅而神态威严,旁边跟着一个随从,做武人打扮。这个随从看着有些面熟,夏云翰却说不出在哪里见过,他并不认得什么习武之人,对方也正朝这边看来。
“云菲!”邢林有些激动地喊了一声,想不到真的会在覃州见到自己的妻子,他本以为妻子内心孤高,必不会在这个时候选择回家的。
朗廷初到覃州,本是带着邢林一起来微服出巡的,没想到邢林突然神色大变,呼喊出声。
“是你妻?”朗廷记得邢林妻子出走的事情,那还是在他们到青釉镇之前的事,虽是自己属下,但他也不便询问原因,见邢林仍是恪尽职守,正有心遣人帮他寻妻,却不想在这里遇到。
邢林躬身答道:“是的,大人,我妻子是覃州府人。”
“那还等什么,快去与她相见。”朗廷忽而想起这个属下的身世,当年他与妻子是私奔而来,投靠了自己在南边剿水匪的军队,素有建功,武艺高强,可惜他无父无母,出身太低,未能谋得一官半职,就一直跟着自己做贴身护卫。
如今他妻子出走,还回到了故乡,想必是后悔当年与他私奔了,朗廷又道:“若是需要,老夫陪你去岳丈家走一趟。”好歹自己是个朝廷三品大员,还是能为下属撑撑腰的。
邢林朝朗廷郑重行了一礼,心下十分感激,不管妻子如何抱怨,他心中并不后悔追随了大人。
看着邢林大步流星地走过来,夏云翰几乎将银牙咬碎,拳头也攥得越发紧了,这个骗妹妹出走,又没能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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