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他停了下来,以及这副慌急的神态,颜传玉反而释然了,以为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变故,才让这位师弟如此失态,她皱眉道:“浪师姐需要安顿好军队的问题,至少要明日清晨才能赶到!嗯!如果要是非常紧急的情况的话,只凭我们两个可能不够,但若要向梵人松讨救兵……哼,难道我们天缺阁要被它花音派和邪宗压一辈子么?”
看到颜传玉突如其来的怒气勃发,靖雨仇反而心中一喜,人在怒气中的时候,往往警觉度和真气的敏感度都要打个折扣。靖雨仇同时也皱起了眉头,故做愤然道:“说什么也不能去找这两派家伙,本来他们的冷嘲热讽就让人听够了,再……呃……对了,我有条计策,师姐看是否可行?”颜传玉的注意力被他吸引过去,两人间的距离也在不知不觉见靠近得不足三步。
“就是……你去死!”一声震耳欲聋的大喊,虽然声音极大,但离得稍远些的人,听起来只不过是一声比平常说话稍大些的喊声而已,可听在颜传玉的耳中,却是完全不同。靖雨仇运足真气,把声音送成一线,精纯连绵的真气像利箭一般向颜传玉的耳鼓袭去,听在她的耳中,不啻於一声炸雷在耳边响起,立时震得她耳鼓渗出血丝,整个神智和身形亦为之一凝。
靖雨仇要的正是这丁点的时间,甩手掷出金针,同时直扑而上,从正面与颜传玉作强硬的冲击。他掷出的金针并不是普通的东西,而是最适合发挥范胡的暗器手法的暗器,平日里带在身边,在负伤的时候可以以从解忻怡那里学来的“金针渡穴”的方式疗伤,打仗时还可以当做暗器来使用,真可谓是一举两得。
不过是眨眼的功夫,靖雨仇的双掌将颜传玉的上下左右的路线全部封死,凌厉凶猛的掌风迫使她只能正面硬碰或者后退。
颜传玉耳鼓依旧渗着血丝,她知道后退不是办法,但看对方的掌上气势,她就知道自己绝对硬接不下来,但前进同样也不是办法,此时她甚至没有时间考虑为什么同门师弟会突然来这一手,颜传玉紧咬银牙,玉掌斜拍,与靖雨仇的掌风略略一触,便已经震得她双臂发麻,浑身气血翻腾不已。颜传玉在惊骇中立刻变招,向后猛退,即使是先机尽失,对方受气机牵引,全力追击,占尽优势,也顾不得了,唯今之计,保命才是第一要务。
但颜传玉忘记了一件事,对方在取得她信任时表演的看家本领,而当她感觉到时,一切已经晚了。刚刚向后退了半步,护身真气立刻感觉到了背后有股锐利的真气急刺而来,“这是……?”颜传玉忽然想起了范胡所最擅长的圆弧暗器手法,心中叫糟时,已经来不及了,绕了大半个圆弧的金针从颜传玉背后攻到,正刺在她背心大穴上,令她的全身动作为之一僵,而当她要猛运真气,预备不惜受伤,也要震冲开穴道时,靖雨仇已经犹如闪电般扑上,十指连出,“噗!噗!噗!噗!噗!噗!噗!”连点了颜传玉胸前七处大穴,封住了她浑身所有的经脉运行,而与此同时,颜传玉背后刺入的金针,受到她真气的急速震冲,“哧!”的一声反激了出去,与靖雨仇及时封住她的穴道,在时间上相差只是一线而已。
靖雨仇抹抹额头上的汗珠,暗呼侥幸,没有受到一丁点的伤,甚至没有花费很大的力气、耗费真气,便轻轻松松的生擒了一名魔门高手,看似简单,其中却蕴藏了不少的变化,要不是利用了种种形势,他虽然可以稳胜颜传玉,但也绝对不会是像目前般站得如此轻松,这几下交手,快如电光火石,顶多也只有眼珠眨了两眨的时间,最主要是心灵上的疲累,ròu_tǐ上的真气耗费,倒还在其次。
靖雨仇略微调息了一会儿,看看被定住的颜传玉,只见她满睑的不甘和愤怒,恶狠狠的直盯着他。靖雨仇微微一笑,手指一点,解开了颜传玉的哑穴。颜传玉先是深吸口气,接着吐出口血来,显然是刚才运气震开背后金针的时候受了内伤。她喘息着道:
“范胡:你究竟是受了何人的指使?是不是苏写意那丫头?”靖雨仇心中一动,故做冷漠道:“随你去猜好了!”这是典型的欲盖弥彰,反正颜传玉是如此认为,再喘了口气,她狠狠道:“别以为以苏写意是邪宗里、乃至是目前魔门内的第一高手身份就可以为你撑腰,其他的几派联合起来照样可以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仅仅这一句话,靖雨仇立刻明白现在魔门内各个派系的斗争已经到了激烈的程度,而颜传玉和浪琴的提前赶来,说不定也是想背着邪宗搞一个三派联合,先挤垮邪宗再说。
这对於靖雨仇、对於流民大营、对於白道、对於香榭天檀来说,不能不说是个天大的好消息,而且……靖雨仇心念电转,这种微妙的形势,邪宗和香榭天檀不会把握不到,很有可能现在雪青檀和苏写意都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可以想像,不出几日,天下第一的天水城内,必将是风云激荡,各种势力纷杂。不过这些事情要等到以后再说,当前需要做的,是要好好向颜传玉这个大仇人讨回些利息才对。
靖雨仇揭开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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