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倒是来得挺勤,对从什么地方翻到苏槐的屋子最为了解。
——幼时的苏槐恨他恨得牙痒痒,因为这个人恶作剧起来还让人抓不到把柄!
柳大将军为人正直,苏老丞相眼里容不了沙子。
将相亲和,国之幸事,老皇帝不是昏庸之辈,这点还是知道的,对两府之间的关系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随他们。
绕过各色不同的横廊,避过灼热的太阳,苏槐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她轻轻擦了擦脸上冒出来的汗珠,头上只簪着碧玉透亮的簪子,耳边的金镶珍珠耳环圆润有光泽,称得人愈发娇美。
丫鬟们守在门外,苏槐觉得渴极了,先喝了几口水再开口说道:“下来吧,热了这么久。”
柳易闻从上面翻了下来。
和苏槐热得快要被汗给湿透不一样,柳易闻表情正常得快要让人以为刚才在外面呆了半天的不是他。
他看起来有些郁闷,拿起桌上的空杯子,也给自己倒了杯水,然后大口饮尽。
“真不知道你哥这是在做什么?”柳易闻不满地说,“你和秦王的事,反正肯定是没盼头了,拦着我做什么?”
苏槐只觉得头微微疼,“那杯子我用过了!”
“这有什么要紧的?”柳易闻说,“到时你搬来我将军府,你想要多少杯子就有多少。”
苏槐认为柳易闻脑子出问题了。
这位柳小将军,昨天偷偷摸摸跑过来,看起来十分可疑。
他压低声音对苏槐说:“苏槐,看在你比我可怜的份上,我把将军府分你一半,你抽个空搬过来住吧。”
苏槐:“……”
大白天偷偷跑进她的闺房也就算了,还胡说了一堆疯言疯语,换个人非弄死他不可。
可苏槐还是忍下了。
有记忆的柳易闻绝对不会傻到跟她说这种话,而他现在变成这幅模样跟自己脱不了干系。
苏槐自己也做不出恩将仇报的事。
“不可能的,别乱想了。”苏槐那时说,“你还不如多花点时间把将军府修好,寒碜。”
柳易闻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一句话没说就走了。
苏槐还以为他生气了,没想到他今天又大摇大摆地过来了。
“你到底想做什么?”苏槐忍不住问了一句。
如果说在上上个世界柳易闻的奇怪是因为有了记忆,那现在呢?
现在的他又是在做什么?
“小姑娘,没人跟你说过,知道得最多的人死得最快吗?”柳易闻嚷嚷着说。
苏槐又问:“你自回来就对我很奇怪,受刺激了后的良心发现?”
“明明是你怪。”柳易闻说,“先说软话的人可是你,我不过是依着你罢了。”
苏槐再次无言以对,合着这位小将军心思竟然这么敏感。
柳易闻见苏槐不回话,又说了一句:“我跟你说,你和秦王的婚约,大概可能要……”
苏槐接上:“散了。”
柳易闻脸上有些错愕,似乎十分惊讶,“你怎么知道?”
“我比较想知道你又是从那听说的?”
苏槐当然知道。
两天之后是安国公的寿宴,安国公夫人给苏槐递了帖子。
在那一天,她会在别人有目的的指引之下,发现在床上的元明伶和赵雪宸,然后在一怒之下回家。
苏槐掉了这么大面子,苏惜旭就算是不为她想也得为相府的脸面着想。
她和赵雪宸退婚了,但罪魁祸首之一的元明伶却意外地没被处死,留在了赵雪宸那里。
苏惜旭那时怀的心思她没看懂,现在看得通透了却又觉得可笑。
柳易闻开口,打断了她的回忆,“苏惜旭最近动作不是很大,但我想知道的东西别人绝对瞒不了我,你猜他会让赵雪宸做什么?”
……
幽幽的檀香四处弥漫,安神养息,修长的文竹摆放在书桌上,嫩绿可爱。
赵雪宸手中握着毛笔,低头不知在绘些什么。
他突然开口:“元小姐,你在这秦‖王‖府也有三天了。”
元明伶揪着手帕,站在下面,有些为难地说:“并非我不肯告诉秦王,只是只是……”
她只是了半天,却没有半句话说出来。
元明伶见赵雪宸脸色逐渐不耐,心想时候到了,开始自己的下一步。
“若我说了,就绝对活不了了,更何况即使我说了,秦王你也不会信……但如果秦王你真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
赵雪宸没有抬起头,言简意赅地问:“说。”
元明伶静了好一会儿,似乎是下了很大决心。
“大小姐她……和相爷关系不一般。”
笔尖的墨水滴到白纸上,一副即将完成的画作瞬间就毁了。
赵雪宸十分冷静:“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王爷,我对天发誓,如果我刚才的话里有半句假话,那我立即天打雷劈,您可知相爷每天晚上都叫着谁的名字吗?是大小姐的!大小姐和相爷根本不是亲生兄妹!”
“来人啊,送元小姐回去。”赵雪宸把笔丢下,对外面喊了一句。
元明伶的脸色却没有一点着急,她又说了一句,“如果王爷不信,两天之后,安国公寿宴,您自会判断。”
赵雪宸不相信她的话,冷着脸说了三个字。
“给我滚。”
元明伶行了一个礼,先退了下去。
她知道赵雪宸不会全信,但也不会一丝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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