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军里混日子的八品校尉,他是伯府的庶子和她家也没什么来往,她不知怎的起了坏心眼,想看看这个在她心中无所不能的人要怎么办。
谢骁却淡定说好,他一定会来。
他会来吗,他有办法吗?她又紧张又期待,脑中有几个小人在吵架,吵吵囔囔间,她看到谢骁真的来了!他长得可真好看,她手里还捏着花枝,黑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从二门处进来。
“谢骁,你来了。”
她的二哥却忽然从侧边冒出来,吓得她如梦惊醒,缩头缩脑差点一脚踩空,让下面扶梯的莲子好险魂飞魄散!
好一会儿没听到外面有声响,她等得抓心饶肺,小心翼翼又扒回墙头。看到了,他还没走,逆着光他越发高大,她也不知哪来的勇气,忽然把手里的桃花掷了出去给他!
飞掷的花枝仿佛有呼呼声响,就如她擂鼓般的心跳,她一瞬也不敢多看,噔噔噔爬下梯子,飞快逃走了。
莲子看着她敏捷的身影,目瞪口呆。
眼前的僧人刮皮修枝,不断有残枝掉落,哗哗声响。
如果春日里的一个斑点,会叫秋日里一枝枯干,又会叫明年后年一树枯死。她和谢骁之间,又是何时长出了那个斑点?
午休时,景语睡得极不安稳,似乎睡着了,似乎又一直醒着。但她忍住了没有翻来覆去,同屋的还有秦紫,她们睡一个通铺上,她不能影响别人。
这便导致秦紫醒来时,看到景语的脸色吓了一跳!“语姐姐,你是不是昨日赶路太累了,要不要再睡会?”
景语就笑,“别担心,我没事的。”
我没事的。她一直这么对自己说,对瑞姨娘说,对别人说。
我没事的,我好着呢。
在这远离喧嚣的山林里,却被勾起了太多尘封的纷扰思绪。
寺里有不少清静去处,各人有在房中抄经的,有凑堆打牌的,有闲逛寻景的,景语却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坐一坐,连玉萱都不要跟来。
不料刚走出没多远,就被秦明彦逮住了。
她没留意,什么时候路过了一座六角亭。那亭子依着山,有深深浅浅的树木掩映。秦明彦在后面笑眯眯地喊她,“叫你也没听见,九娘子这是想去哪儿?快过来,我们正缺一个呢。”
亭子里已有人在,她走近,顿时凝住了脚步。
是谢骁。
他为什么在这山里?
不止谢骁,秦景兰也坐在亭中。杏花粉的齐胸襦裙,绿丝绦,如意佩,轻拈一把仕女扇,美丽的少女叫这朴素山亭都有了洋洋春意,雅致了几分。
秦景兰午后去找秦明彦,想叫三叔带她进山见识一番,却不料随行的人告诉她,三叔去找谢太尉去了。秦景兰吃惊过后,却是隐隐兴奋了起来,谢大人也来了啊……她回房换了身衣衫,揣着紧张的心跳,一路寻了过来。
亭中只一张矮方桌,桌上放着一副秦景兰带来的叶子牌和算筹。此时秦景兰看到庶姐过来,打心里高兴,一个三叔还不够,多个人才叫她觉得更自在些。
谢骁也看到了景语,也没有错过她眼中那一瞬而逝的僵硬和抗拒。
他就笑了,“九娘子,我们又见面了。”
不知为何,这样的谢骁让她不安,竟有些不敢看他。秦明彦和秦景兰都在望着她,她只好压下思绪,微嘲道:“谢大人,居然在这还能遇见。”
“快坐下坐下,难得出来一趟就不要拘礼了!”秦明彦开始熟练洗牌,口中笑道,“我是多年没玩过这种牌了,你们两个可要让着我!”
秦明彦这熟稔的口气,倒教她突然意识到,三叔和谢骁似乎关系十分要好?谢骁的朋友并没许多,那时她却不知有三叔这号人,反倒叫个姓周的登堂入室……
这副叶子牌共有四十八张,四个花色,玩法也简单,以大击小,谁先打完手里的牌就赢了,是闺中女子常玩的一种游戏。秦明彦谦虚,她却知道,这游戏比的是算牌能力和出牌技巧,三叔如此人物,牌技自然弱不到哪里去,至于谢骁……果然,秦明彦说着谦虚,手上可半点不客气,不一会儿就赢了她们小半的算筹。
秦景兰往日里和小姐妹们打牌,赢多输少,也是个会玩的,不想今日输的如此彻底,还是在谢太尉面前,脸就微微红了,“三叔你还说呢,该是你让着我和姐姐才是,我们可是你的亲侄女!”
秦明彦大笑,“玩就要玩的尽兴,桌面上藏手藏脚有什么意思,喏,等结束了我全还给你。”
秦景兰自不肯要他归还,她们输的小半在秦明彦手上,大半还在谢太尉手里呢。她嘻嘻一笑,“我可不是小气,就当给琼娘子买糖吃了。”
琼娘子。
明知道她说的是秦景琼,却还是叫亭中莫名顿了一顿。连她自己都忽然心悸了一瞬。
“确实不公平,不如我们换个玩法吧。”谢骁从善如流,眸中有沉沉的风雨压近,仿佛不经意地掠过了她。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我大哥资助的抄经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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