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想来主人吹得不勤。”
“这是我七岁时央着舅父为我制的,我吹了两次不得法,便收进匣中再没碰过。”长乐说着自己也好笑起来,“便是如今我也还没学会,白叫舅父为我削了两竿。许是她们以为这只是寻常笛子,便拿来凑数,你们可得帮我保住了,不能被对面赢去。”
长乐县主的舅父?秦景兰讶道:“这是谢太尉亲手制的?”
谢太尉?景语有些奇怪,长乐县主的舅父那也应是皇亲了,皇亲不掌实权,朝廷怎会授予他三军武略的最高衔?如此圣眷,这长乐县主比她所想还要有分量,果真是能横着走的。
“是呢,我舅父可是笛中高手,可惜知道的人不多。”
景语离这些人和事太远,便只漫漫听着。秦景兰知道了这是谢太尉之物,忙商量着如何应对这一局,最后定下计策。
长乐先描述,“这一物有许多孔。”
秦景兰接上,“它是可以吃的。”
小景琼想了想笑道:“可惜我不爱吃。”
轮到景语,她没什么可说的,“她们说的都是真的。”
四姐妹听完便凑着脑袋开始讨论,竟是难以抉择。听形容,这不是莲藕便是莲蓬,恰巧秦景琼确实不爱食藕,可这最后一场制胜之局,对面会如此简单吗?
讨论半晌,几人拍板,“是真的!”
秦景兰便得意笑起来,“可惜,你们猜错了。”
景语打开盒子将竹笛亮给对面,四姐妹一看,大叫她们太狡猾!长乐四人所言既是真的也是假的,竹笛也可拆成竹和笛,笛子有许多孔,竹笋确实能吃,又有个秦景语为她们的言辞加了掩护,无论判断是真是伪,都是无解。
保住了这支笛子,长乐几人又破了四姐妹的谜障,押中最后一只礼盒,结束了游戏。
众人玩得尽兴,也彼此亲近不少。长乐将赢来的礼物分了,因她们的三只礼盒中一只是空的,长乐便将紫竹笛赠予景语。
在亭中坐这许久,已是遍身凉意,秦景兰便请长乐移步戏楼,长乐自然应允。
景语几人陪着上岸,岸边的萍儿得以到了跟前。景语把竹笛给她,叫她找个匣子收起来。萍儿得知这是县主赏赐,艳羡不已,“一看就是珍贵之物,娘子你看,这里还有个字呢。”
景语不曾注意,低头看去便见管尾不起眼处刻着一个“谢”字,这字迹——她如遭雷击,浑身一僵。
“我刚可听说了,听说长乐县主的舅父是谢太尉,这一定是谢太尉所制,娘子你可得好好收着!”
“谢……太尉?他叫什么名字?”
萍儿哪里知道谢太尉名讳,“这就不知了,不过我听说长乐县主常去康业坊找太尉。”
康业坊!成安伯府就在康业坊的燕儿巷中!谢太尉,成安伯府,谢……谢骁?景语只觉手中一烫,竹笛便“当啷!”一声掉落在地。
萍儿吓了一跳,赶忙捡起来,“娘子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景语心中有了猜测,只觉脑中一片嗡鸣,更是一眼都不想看到和他相关之物,敷衍道:“过于珍贵了,你不用跟着我,回去收好再来。”
萍儿见随侍众多,便放心地捧着竹笛回了。只余景语缀在众人末尾,面色苍白,因她大病初愈,也无人察觉异样。
只有不远角楼上的一人,将她尽收眼底。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公子小白”为一众小娘子游戏提供精美道具“蜀绣宝石香囊”一个,感谢“一世长安”为谢太尉提供重要道具“紫竹笛”一支~!
第5章
秦府有一大一小两个戏楼,平日府中饮宴宾客就在大戏台,女眷自个赏乐就在小戏台。陈氏为长乐县主开了大戏台,一应安排周全,长乐和秦景兰随意点了两三出,众位小娘子便坐好看戏。
景语向来不爱这咿咿呀呀的热闹,加上神思不属,坐得很不是滋味。长乐县主,长乐,如果她舅父是谢骁,那么她就是那个奶娃娃吗?景语还记得,庶出的谢骁有个胞妹,这个小姑在自己嫁入伯府不久后出嫁,很快便怀有身孕生下一个女儿。这小女娃的抓周、百日、周岁,她身为舅母都送了礼物。不曾想,当日不过一怀抱的女娃娃,如今已是娉婷少女,站着和她一般高了。
是了,这错失的岁月里,这世间虽不是沧海桑田,也已花开花谢,斯人渐生华发。只有她还停在十年前,如孤魂野鬼,格格不入。
景语看着前方言笑晏晏的一众少女,渐觉胸闷气短,手脚冰凉。她想起身走走,不想一转头,竟见谢骁坐在她一臂之外!
坐席分男宾、女宾,平日本有围障相隔,今日只招待长乐县主,陈氏就将围屏撤去。景语坐的远,邻着男宾席,竟不知谢骁何时坐在了过道一侧,又坐了多久。午后晴朗,又离得这样近,晨间那个模糊的身影便拨山拨雾,清晰分明得刺痛了她的眼。
这一惊是如何也掩饰不过了,景语只得稳住喉咙,向他点头致意,“谢太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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