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尝了也甜,才敢送来给大家添个果盘。”
大家往竹篓里一瞧,果然里头的杨梅个个深紫红色,一颗颗荔枝般大小,还带着一两片绿叶子,见了就觉得鲜甜解渴。
瑞姨娘就让湖柳捧一把去洗了来,再次向纪氏道谢:“果然好杨梅还是要出自萍乡才算顶好。”
纪氏娘家落在萍乡,那儿因了天时地利,栽种的杨梅树出产的果子十分优等,摘下来就会被争抢。纪氏一面和瑞姨娘说些闲话,一面注意着景语。
景语和秦景琼在一边,六岁的小景琼还惦记着要景语给她看看上回撞伤的手肘,“语姐姐还疼吗?”
景语顺从地把宽松的袖子挽了起来。她的手肘白皙圆润,上回撞到的地方抹了药膏后半点疤痕都没留下:“瞧,一点都没事,谢谢琼妹妹关心。”
景琼就小大人似的点了点头:“还好没留疤,语姐姐以后要当心啊,好疼的。”
“知道啦,”景语见她可爱,也认真回道,“以后再不粗心大意了。”
纪氏见她们一大一小站一块儿,九娘子低头柔声说话,白裙素淡,刚才那丝异样的熟悉感就再无踪影。
坐了一会儿,纪氏就带着小景琼告辞,这会儿湖菱才捧着一个五彩果什冰碗回来。
瑞姨娘就叫景语来吃,递给她一把勺子:“倒便宜了你,这是小孩子才爱吃的。”
“在姨娘面前,我不就是小孩子嘛。”景语笑了笑,先分出了两碗给萍儿和玉萱送去,那两个也还是孩子呢。
纪氏牵着小景琼回了三房,先问仆婢秦明彦在哪儿,得知他在书房,便叫女儿自去玩,她往书房去。
到了书房门口,正看到秦明彦身边的阿福出来。纪氏随口问了一句:“你这是要去哪儿?”
“回夫人的话,老爷派我去太尉府送个口信。”
太尉府?纪氏敏感地皱了皱眉。
进了书屋,她就见秦明彦坐在窗下,一个人摆弄棋枰,自己和自己玩。窗户支了起来,有风轻缓缓地吹进来,他抬头看到自己,笑着弯起了眼睛,“你送完回来了?辛苦了,快过来坐。”
他的眼神清亮又温柔,他一如多年来那般体贴,纪氏一颗不安定的心就安静了。
纪氏坐到他身边,往棋盘上一望,就见两下里厮杀到要紧处,难为他不偏不倚造出这么个势均力敌的局面。她向来知道他多才多智,不知为何今日就格外觉得他英俊些,多年来仍一直叫她时时心动。
她也不提别个琐事,就取了白子:“我陪三郎下一局。”
秦明彦摸了摸她的脑袋,取下一片飞絮,笑道:“还请夫人手下留情。”
简单一句,就叫纪氏禁不住红了脸。
纪氏的棋力不弱,两人续了小半个时辰,最后数子时纪氏竟然以半目获胜。这可是难得之事,纪氏知道自己不如秦明彦多矣,抬头看到他温和目光,哪还有不明白的。
她心里甚甜,坐到他身边靠过去:“三郎为何让我?”
秦明彦伸手揽住她,轻声在她耳边笑了笑,“夫人不要觉得不公平,我总会在别的地方找补回来。”
声音又酥又麻,纪氏忍不住起了个战栗。西窗外晚霞渐起,屋里有淡淡的书墨香味,身边这个男人沉稳的心跳听得纪氏满心欢喜。她如少女一般凑过去在他眼睛下轻轻印来一唇,耳边就仿佛响起了他从胸腔里发出的闷笑声。
“好大胆的小娘子,”秦明彦捉过她的手,在她手背轻吻了一下,“可是萍乡纪家的小瑶娘?”
纪氏彻底沦陷了,这一刻再没什么那异样的太尉和九娘子,再没有旁人。
吃晚饭前,阿福回来了。倒是秦明彦主动给纪氏说了一句,“为了九侄女的事,母亲让我问一问子明到底是什么打算。”
纪氏也挺好奇,太尉和他们三房这么多年的羁绊,竟是要换了个方式吗?她心里仍是不信的,就顺势问道:“太尉当真……放下那位了吗?”
若是平时,纪氏是绝口不提那个人的。她不是蠢笨女人,不会在自己夫君心上一再搅扬起早已落地的尘埃,让他们两个人都灰扑扑的。可近日,太尉似乎忘了三房里的琼花小院,真是这样吗,他真的想开了吗?那么是不是,那个人的名字不再是禁忌,连太尉都释怀了的话,她的夫君是不是更早已一笑泯然?
三郎他风光霁月的柔情和多年如一日的爱护,叫纪氏借着太尉的下坡,终于有勇气探一探他的心底。
秦明彦顿了一顿,随即摇头笑道:“子明怕是难……我这腿脚不便,也懒得去他府上,就叫他约个时间到棋馆来,没想到他回了信。”
阿福去传口信,带回了一封谢太尉的亲笔信。
秦明彦看似问的是他对府上九娘子是否有切慕之心,实则问的是,你还记挂她吗?
谢骁回信:我心你知。
我心你知。秦明彦就叹了口气。
纪氏也看到信纸上那四个字,心道果然。只是……她心里又毛毛刺刺了起来,既然无意,那太尉为什么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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