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我今天八岁。”
“今天八岁,这说法真有趣。明天难道就就不是八岁?”
薪初美没有因为方戛贺离奇又危险的遭遇而嫌弃他,反而和他开起玩笑。
“今天是我生日。”
“是嘛?原来是这样,生日快乐,可怜的小东西。”
薪初美总是有意无意地显露出一股盛气凌人的气势。
“我很久没有和人类如此愉快地聊天了。非常感谢你。”
薪初美不知道听到这句话是该高兴还是该遗憾。
“你不喜欢人类?还是没有人类喜欢你?”
“我想两者都有吧。比起人类,我更喜欢动物和机器人。”
的确,由于种种原因,方戛贺确实对人类比较疏远,但是对于这位刚刚相识的女孩,方戛贺反常地感受到一种说不出的亲切感。
两人就这样。边走边说,有一句没一句,直到走到一个岔路口,薪初美赶着要回家,因为天色不早了,方戛贺不知道去哪,不过去哪差别不大,现在是夏天,所以不用担心找不到合适的地方而被冻死。
“无父无母?”
离别前,薪初美问出了早想问的问题。
“为什么这么说?”
“我看你生日一个人在外面,穿成这样,一定流浪儿吧?”
“的确,我是流浪儿。”方戛贺加重了语调,以掩饰自己的自卑。
“我没别的意思,请你不要生气,我也和你差不多,也许还不如你。”
“你也无家可归?别逗我了,穿的不像。”
薪初美笑了下。
“穿的比你好点,估计也就这么多了。”
“那为什么那样说,难道父母对你不好?”
“你问的还真多。你没必要跟着我,这会给我造成麻烦的。”薪初美说翻脸就翻脸。
“我知道了,我往那边走。”方戛贺指了指眼前岔路口的左边一条较窄的路。他不明白为什么这小女孩会生气。
“我不是那个意思,总之,再见。”
方戛贺看了眼薪初美,露出腼腆的微笑,他心里想可能再也见不到了,那个有家的小孩子愿意跟我做朋友呢?
“明天,还是那个棚子,我下午四点会来。”薪初美给了个方戛贺意外的回答。
“哦。”
方戛贺想说“太好了!”,但他怕这样太无礼,会吓跑她的新朋友。只是说了一个“哦”,虽然不太热情,但很保险,不会节外生枝。
方戛贺在地铁站的公园的一把长椅上,边拍往自己身上涂防蚊粉儿,边想着明天怎么让自己显得更加好相处,因为与人打交道一直是方戛贺的短板。
方戛贺与人相处不来,尤其是在孤儿院被众人孤立,并不是老师以为的自闭症,也不是因为自己的身世,周围的人比自己好不到哪里,而是他觉得和人对谈是愚蠢的,比如讨论一个问题,总是在原地打转,如果自己思考,则大不一样。
但他此时渴望和薪初美成为朋友,倒不是他寂寞难耐,小男孩没有想那么多,只是看到薪初美的眼睛,就觉得如果错过这个朋友,是很可惜的一件事。
“明天,要让薪初美喜欢我!”
说完这句,他谨慎地闭上了眼。
…………
第二天,同一个地点,天气也如出一辙。只是薪初美换了身衣服,而方戛贺还是穿着那身破烂儿。
“你来晚了,过来吧。”
感觉到方戛贺进了木棚,薪初美头也不抬一下地说道。
“你在干嘛?”
方戛贺扬着眉毛问。
“我在学习一个魔法。”
方戛贺突然对这个新朋友质疑了起来,他本人是坚决不相信这世界上有什么魔法?连同生辰星象,转世轮回,怪力乱神,五行八卦之类的东西一概不信。
“魔法?”
方戛贺脸上写着“别逗我了”。
“方戛贺,你什么表情?不信这世界上有魔法?以为我神经或是跟你说着玩的?”
“没有以为你神经,但我不信这世界上有魔法?我只相信这个世界和我们见到的一样无聊且平庸。”
“今天就让你开开眼!把门关上。”
方戛贺很听话,屁颠屁颠跑去关上门。
阳光从这破木板棚子的缝隙中照射进来,一束一束平行的光柱,为棚子里带来了点儿神秘气息。
方戛贺也兴奋了起来,虽然他根本不信会有什么违反科学的魔法发生,但依然目不转睛地看着薪初美。看着她的一举一动,心里盘算着怎么安慰一会儿注定失败的她,这是一个显示绅士风度的好机会,一定不能嘲笑她,一点点都不行,女生是敏锐且记仇的动物。
薪初美放下了手头的工作,到另一个较小的桌子边,拿起桌子上的一本又厚又破的书和一支五十厘米长的旧毛笔。
“你怕吗?”
薪初美有模有样地说。
“我不怕啊。”
方戛贺心里警告自己不许笑。
“你觉得很好笑?”
“不不,我会认真看的!”
“你最好是这样!”薪初美白了方戛贺一眼。
看来方戛贺还是低估了薪初美的敏锐程度。
薪初美右手拿着毛笔,左手捧着书,嘴里念念有词,即使方戛贺一句
也没听懂,却仍觉得她眼神,姿势到位,这一点是值得肯定的,换个角度,这完全可以说是个精彩传神的表演。
薪初美嘴巴不停地蠕动着,口中传来奇异的音节,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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