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为了家国,死亦为了家国,早将个人性命置之度外。我很佩服,可这件事闹得这么大,只怕不是你们不想查,就能不查的。”
宁帝为了顾述白,不但对骑兵出城之事宽容,还紧张得又是派太医,又是赐重赏的。
在他眼中,顾述白是东灵这一代最年轻有为的后辈,也是他心目中最理想的驸马人选。
他又岂会善罢甘休?
第146章 殷朔的错(四更)
相府书房之中,传来砰的响声。
声音沉闷,像是一拳打在厚重的花梨木书案上,门外的护卫对视一眼。
大公子已经进去半个时辰了,进去的时候脸色很难看,这会儿指不定多怒不可遏。
他们还是当做没听见,别进去讨嫌了。
“昆吾伤,好一个昆吾伤……”
殷朔坐在书案后的阴暗处,没有开窗,也没有点烛。
暮霭沉沉中,他温润如玉的面容,略显扭曲。
书案上摆着一个锦盒,那日他向昆吾伤打探玉扶的来历,昆吾伤发怒而去,让他想好报答的条件再去驿馆找他。
不出几日殷朔派人送信去,送来回音的人把这个锦盒也送到了他手中。
昆吾伤说,这里头是致人于死地的毒药,就算是玉扶在也未必能解毒,等她想出解毒之法人早就死了。
可为什么顾述白安然无恙回来了?
安插在顾侯府附近的暗桩说,他毫发无损,面上连一丝病容都不见。
什么致人于死地,什么玉扶解不开的毒,昆吾伤分明是摆了他一道!
可他想不通,为什么?
昆吾伤不想让顾述白死么……
“相爷,您回来了。”
门外护卫的声音,让殷朔顿时回过神。
紧接着是殷兖的声音,“是大公子在书房里?”
“是啊,大公子来了有一会儿了,您请。”
殷兖进门便蹙起了眉头,书房里一片昏暗,连一支蜡烛都没点,这不像殷朔平时的风格。
略等了一会儿,书案后头人影站起,殷朔上前给他请安。
“父亲。”
声音是从未有过的颓然。
殷兖目光锐利,扫了他一眼,身后有下人进来点起了灯烛,复又退下。
“发生什么事了,这么魂不守舍的?”
殷朔俯身跪地,“父亲,孩儿被昆吾伤摆了一道,只怕会给相府招来灾祸。”
“什么?”
殷兖大袖一拂,坐在书案后抬起头来,“到底怎么回事,细细说来。”
殷朔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更镇定一些,“刺杀顾述白那些死士是孩儿派出的,我从昆吾伤那里要来了剧毒。原以为可以一击毙命,谁知顾酒歌带玉扶去得那么快,把人救了回来。”
“糊涂,谁让你去刺杀顾述白的?”
殷兖拍案而起,“这件事闹得朝野皆知,为父还在思量是何人如此大胆,没想到竟然是你?你为何瞒着为父擅自刺杀顾述白?”
“父亲一向厌恨顾怀疆拥兵自重,怀疑他和西昆勾结。此番顾述白只带了四十个人护送苏家母女回金陵,这是不可多得的好时机……”
殷兖横他一眼,“为父怀疑顾怀疆不假,厌恨他也不假。可为父想找到证据让他在朝中失势,而不是偷偷摸摸杀了他!再者你对顾怀疆下手也罢,杀顾述白又是为何?为父让你好好查访玉扶的身世,你不在正事上动脑筋,反倒动这等小人之心,为父对你太失望了!”
他只有殷朔这么一个儿子,一向器重,头一回这么严厉地训斥他。
殷朔自知自己出了错,无可辩驳。
不过他不是错在不该杀顾述白,而是错在不该信昆吾伤!
殷兖又道:“你可知陛下多么看重此案?他已经命大理寺全权审查此案。一旦查出和相府有什么瓜葛,为父都护不住你!再者,你怎会如此疏忽大意相信昆吾伤?”
殷朔正因此后悔,听见昆吾伤这三个字,恨不得寝皮食肉。
“昆吾伤并不喜欢顾述白和玉扶定亲,他对顾述白是有敌意的。何况孩儿也没有完全相信他,派出去的一百多号死士都是好手。谁能想到一向低调的顾怀疆,这回竟会大举派出五百骑兵!”
若是在战场上,五百骑兵算不得什么,可在安定的国中,五百人不可谓声势不浩大。
顾怀疆对这个长子,当真是在意得紧。
殷兖叹了一口气,把他从地上扶起,“坐下说话吧。现在责怪你也无用,不如快想办法把此事和你的关系撇开要紧。”
殷朔摇头。
如果这件事能和他撇得清干系,他也用不着如此懊恼了。
“父亲,昆吾伤若是有意借此陷害孩儿,只怕这盒毒的事情,他会自己捅到陛下跟前去。”
“他怎敢?他身为西昆皇子,想巴结我相府来对付顾侯府还来不及,又怎么会调转矛头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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