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群起而攻之、一边又在想:我呢?也会一溜烟地逃命去了、变成个何跑跑吧?
方致远曾经说过,早年在医院第一次见我的时候,是因为他当时百无聊赖、万念俱灰的时候我闯了进来……虽不是为他,但是多少给他带了点新鲜气来,所以他就对我有了兴趣……和性趣!那这次他为什么又要自杀呢?是不是又万念俱灰了呢?掐掐指头算算,那时的他应该才二十岁,刚因为在复旦没找着我而回英国没多久吧?方致新的眼睛……应该还没复明!那他是不是觉得了无生趣了呢?可怜的小混蛋啊?为什么笑得跟朵花儿似的的时候,背后却藏着个这么阴暗的影子呢?如果我真要是因为什么事儿……比如说为了生孩子的事儿跟他闹崩了,他会怎么样呢?方致新的眼睛眼看着就又要不行了啊!
想着、想着,曾经有过的那种沉重得让我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又复苏了!
心思细腻如方致远,这位女医师之死该让他多内疚、多自责啊?我连想都无法想!难怪他不愿意再做复健了!他是在用身体的枯萎来惩罚自己吧?!也难怪方致新不愿意直接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这……怎么说得清啊?!
我在电脑前坐了很久,慢慢地、一条一条地解读着方致远的过去。嘴里有种又苦又涩的味道,却懒得去倒杯水来喝。随着一页一页地翻转,我那张清单上的不少疑问已经在这字里行间里得到了解答,那些没有找到答案的、我也不想再多问了!还有什么关系呢?他能好端端、笑嘻嘻地在我面前晃悠不就好了?不就天下太平了?
五点刚过,他的电话又来了……这次打的是房间电话。
“我马上就到咯!”兴冲冲的口气。
“马上就到了还打什么电话?这么不经济!”
“嘿嘿,想你了嘛!”
“去去去!要不要脸呀?不把司机当人看是不是呀?”
“呵呵!”又是一声傻笑,“快点换衣服,等一下去乘船!”
“啊?真去?”我愣住了。
“嗯!我问过了,帆船我上不去,可是普通的渡轮可以,票都买好啦!”他更加兴冲冲起来,“等我一回来就帮我换衣服,我让车在楼下等会儿、送我们过去!”
我突然没了兴致。
“小笛?”他等不到我的回答,声音里蒙上了一层担忧,“行吗?”
“呃?行吗?当然行啦!”我连忙振奋起来,“我在想穿什么衣服!一下午都没出去、在房间里窝着,就等你变出点新花样来讨好讨好我呢!”我也兴高采烈起来……有点做作。
“嗯!快点想好,我在楼下了!”喀嚓挂了。
我连想都没想,随便套了条牛仔裤、换了件圆领t恤、外面又加了件长袖衬衫就好了……海港里风大,吹多了怕会发风疹,那不又要把小混蛋吓死啦?我又给他把待会儿要换的衣服找齐全了,也是牛仔裤、圆领t恤、长袖衬衣的,跟姐姐我身上的是情侣装——t恤是上次和姐妹们吃完饭之后,在“衫国演绎”买的,胸口印了两只憨态可掬的大熊猫!
不到五分钟的功夫、henry就把他送上来了,很客气地跟我打了声招呼就又下去了,典型一个保镖样儿!
我先陪方致远上了趟厕所、简单地料理一下,然后就手脚麻利地给他脱衣服。一边脱我一边在嘀咕:“哎呀,这小模样、穿西装还真不赖呀!把公司里的女职员都给迷倒了吧?”
“哼!”他一扬下巴,那德性、看了我牙都酸了!
“再哼!看我不把你扔船上、不领回家了!”
“坏蛋!大坏蛋!”他撅着嘴嘀咕。
坏蛋!小坏蛋!全世界最混账的小坏蛋!我在心里暗暗嘀咕。
那是一艘两层的普通小游轮。乘客虽不多,但也把船头、船尾几乎都给站满了。
我们两个也没去凑那个热闹,只是静静地坐在船舱一边的座位上。这儿既能避点儿风、也一样能把维港两岸的景色一览无遗……只是稍微费点力、脖子酸点而已。
“干嘛不去拍照?”他指指我手里的尼康。刚才下楼的时候,我都忘带了、还是他提醒我的。
“不去,夜景很难拍!这样的速度拍出来都得糊啦!”我摇头。其实,我根本就没想过要拍照,只想这样紧紧地挨着他坐着,让他的气息充满我的鼻息、让他的声音灌满着我的耳朵、让他的身影占据我的视线……只要他真真实实地在我身边,就好!
6-5
第二天醒来,精神萎靡不振!
躺在床上搂了小混蛋一上午,把他给腻味得直抱怨说身上要长痱子了!于是一脚把他踢到一边、翻身抱了个枕头又亲又啃的,把他给乐得差点笑背过气去!
午饭是在酒店里吃的,吃完之后,他非要和我一起去海港城逛逛。
我知道他是觉乎出我有哪儿不对劲儿了。为了怕他怀疑到什么,我点头答应了,牵着他的小手……嘿嘿,我在做白日梦!推着他的小车,一起到那么大、却挤了那么多人的商场里逛了一会儿。只一个楼面下来、我就不干了!
“累死了!”我一屁股坐在一颗大棕榈树下边、弯腰趴在了他的膝盖上,“给姐姐揉揉肩膀!”昨晚上也抱着他睡了大半宿,不小心把脖子和肩膀都给睡扭了、酸痛得厉害!
他马上很卖力的给我捏肩膀了,那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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