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鸡毛蒜皮的小事儿斗嘴。比如谁家通暗渠通得不干净啊,谁忘了给暖气炉子加煤啦,偷用了别人放厨房的大蒜拉,都是些生活琐事。不过三家人中,王老太太是房东,大家也都多少让着的,所以主要矛盾就放到了我们家和对门张婶一家上。平时张婶还总爱针对我们念叨,最近这两个月也不怎么念了,每次见了都是笑脸盈盈。以前大家生活水平差不多,当然有得争执和计较,现在已经不是一个档次的了,姑妈不再在意那绳头小利,吃点小亏也懒得计较。张婶一家总占些小便宜,便宜占多了,自然也就嘴软了。
我已经很多年没认真看过春晚了,过年也早没了过年的意义。家人,过年也凑不齐;新衣服,什么时候都可以买;吃肉,也是天天顿顿的事,更何况后来还流行起了吃素。年,好像并不重要了。
今年的春晚很是经典,蔡明的机器人,还有潘长江的过河,逗得大家笑个不停。唯一的意外就是我不小心跟着唱出了过河这首歌,在大家诧异的目光中,我只好装作很有音乐天份,听一遍就会的样子。
大年初一一大早,姑妈给我们一人发了一个红包,循着老家的规矩,我们几个都规规矩矩的跪着磕了头,听姑妈说了很多祝福的话。我拉着姑妈的手,心里从未有过的满足安定。不敢说是我让大家变得更好,但是能让家人生活得很好,过的幸福,这才是我重生最大的意义。
五妹平时是有周末双休的,我和龙语林一周只有一天休息时间,难得放个长假,反而不知道要做什么了。冬天太冷,刚下过一场大雪也不方便出去玩,我们干脆买了一堆毛线回来消磨时间。
我买了些比较亮的颜色,想说给大家一人织条围脖,龙语林反之,挑了一些黯沉的颜色,说织手套,比较不容易脏。我笑笑,不点破她的小心思。
蓝景小一点的时候,家里条件还没那么好,毛衣都是我亲自织的,为了漂亮,我学了很多花色,同学的妈妈还经常上门来讨教针法。我自认为我织出来的东西不比卖的差,可蓝景稍微懂事点后,就再也不穿我织的毛衣了,说我老土又费事,她和他爸永远是在一条战线的。
我织东西速度很快,很快就给我们三个女孩子,一人织了一条围巾,花色各不相同。连挑剔的龙语林都夸赞好看,五妹更是热得出汗还围脖子上。又拿钩针给姑妈勾了一个帽子,姑妈说从来没戴过头围这么合适的帽子,也是喜欢得不得了。
大哥看了直骂我偏心,都没给他准备。我找龙语林拿了些藏青的线,给大哥织了一条围脖。围脖大小合适,正正在脖子上绕两圈,不松不紧,骑车也不怕掉下来,拉高还能捂住口鼻,美观又实用。末了,我又悄悄塞了一条暗红色的同款围脖给他,大哥难得的红了红脸,一边埋怨五妹嘴碎,一边收了起来。
大哥和导师的女儿骆梦蝶偷偷去礼堂看话剧,被路过的五妹抓了个现行。大哥千叮咛万嘱咐要五妹保密,可是五妹扭头就告诉了全家。两人其实还没确定关系,姑妈已经张罗着要见家长了。
骆梦蝶是会嫁给大哥的我知道,不过因为大哥拖着我们这些累赘,老丈人不说什么,丈母娘还是一直颇有微词。丈母娘的长期抱怨,导致骆梦蝶和我们一直都没亲近起来。不过她对大哥的喜欢倒是真心实意,也把大哥照顾得很好。
第十九章 狐狸来了
转眼已是放假最后一天,大年初五。这天我早早起床把家收拾干净。趁着大家还没起床,赶紧去早市买了只鸡和一堆大骨头,路过茶庄的时候,狠狠心,买了半斤西湖龙井,虽然家里没人喝茶。
冬天的水冰冷刺骨,我蹲在水龙头下清理大骨头,手哆嗦得都拿不住。五妹蹲在我旁边刷牙,呜呜突突的和我说话:“燕子姐,你怎么这么早就开始做饭了。”
“我想炖个大骨莲藕汤,这个大骨要炖久了汤才好喝。”
“平常都是我妈和林林姐做饭,你怎么今天想着做饭?”
“就是因为平时都是他们做,我才过意不去啊!”
“那你为什么要做这么多菜?”五妹一指我旁边满满的菜篮子。
“因为今天是放假最后一天,所以要好好吃。”想了想,又恶狠狠的瞪她:“小孩子问那么多做什么!你乖乖等着吃就行。”
打发走五妹,姑妈和龙语林都各问了一次,我都用同样的借口打发走了。
莲藕刚下锅,院门终于被敲响。我解了围裙,摘下耳后的布艺小发卡,又重新别好,这才快步过去打开了门。
门外的人笑意盈盈,凤眼微阖,看着总让人觉得有些不正经的妖媚。
“请问龙语卿是住这里吗?”他的笑意加深,露出一对可爱的小虎牙。
“嗯,你先进来。”我侧身让他进来,又扬声喊道:“大哥,有人找。”
他听我叫了大哥,笑眯眯的问:“你是五妹?”
“我不是,我是他表妹,我叫安燕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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