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她麻痹自己般地躲藏在这温水里,直到脸因为憋气而变得通红。在濒临她憋气的临
界点,林筝真的在那一瞬间,有一种自暴自弃就这样死了的想法,她又想起来了噩梦里的那个场景,拥有和自己一模一样容貌的少女,用最恶毒最憎恨的语气盯着她。
“你怎么不去死?死的为什么不是你?”
这个噩梦最终和谭湛那个视频里的现实重合,让林筝的生活摇摇欲坠。
然而最终求生的本能还是战胜了一切,在最后的极限里,林筝猛得从浴缸里直起身来,浑身湿漉漉狼狈而绝望地看着镜子里一片狼藉的自己,她麻木地看着自己的脸,仿佛在看陌生的另一个人。
真相是什么?真相从不美丽,真相从来就是丑恶而阴暗的。
林筝强迫自己停下来,停下来去想这一切。
然而现实从不会因为睡一觉而改变或扭转,第二天一早,她便发现谭湛已经走了,为了避免再见面的痛苦,他连夜搬走了,而他本就没有在这里租住太久,因而仅有的日用品早已打包收拾完带走,人大概已经去上班了,现场只留了保洁公司在为他做房屋最后的清洁。
林筝站在重新变得空荡荡的门口,脸上像是还没有缓过劲来的迷茫,在谭湛房屋内打扫的一位老阿姨见了林筝,突然停下了手中的活,她朝林筝挥了挥手。
“小姑娘,你过来。”
林筝下意识茫然地走过去,才见这阿姨正指着靠在墙角的大提琴盒:“你是住在隔壁的,叫林筝的,对吗?”
林筝点了点
头。
“这是谭先生让我给你的,这个大提琴,他说一定要当面给你。”
林筝麻木地接过大提琴,她提过那么多年大提琴,从没觉得重过,然而此刻在她手中的“舒曼”,她却觉得有千斤重,重的让她一颗心都跟着下沉。
谭湛走了,留下了“舒曼”,他不会再回来了,他甚至连最后转交“舒曼”,都不愿自己再做。
林筝默默地拿起大提琴,她神经质地摩挲着琴盒,这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让她整个人都颤栗起来,然后她便像被烫到一样缩回了手,她颤抖着把“舒曼”提回了家,摆在了客厅里,然而刚转身,她又折回来,打开橱柜,把大提琴塞了进去,直到所有大衣遮盖住了琴盒,她才罢休。
这把大提琴,不论她之前多么想要拥有,此刻却完全无法面对,这是她的梦想,她的人生,也是她的恐惧和痛苦。
如果说谭湛搬走林筝还能继续麻痹自我,那到了中午吃饭时候就完全没有办法了,原本每天都会笑着来找他的谭湛,过了他平日一贯的饭点,竟然还没有出现,林筝即便心里闷闷地知道谭湛就算来吃饭,也不会再来找自己也不会对自己微笑了,然而心底里到底还存了点微弱的期待和担心。
他为什么没有来吃饭呢?是工作太忙了吗?还是只是不愿意见到我?
然而很快,林筝终于等来了她的答案。
谭湛还是来了,然而这一次,他并
不再是独自一个人前来,他和其余几个男女同事一行,有几个是熟悉面孔,在那次谭湛的生日聚会上见过,林筝还有印象的便是唐潋滟。
“一份a套餐。”轮到谭湛打饭的时候,他并没有露出什么异样,只是用对待陌生人的冷然态度报出自己想要的菜色。
林筝也是直到这一刻,才这么清楚地意识到,谭湛离开她了。她强忍住眼泪,还是为谭湛挑了一份排骨最多肉看起来最棒的套餐,垂下眼睛,递给了谭湛。她根本不敢看谭湛的脸,那张英俊的她熟悉的脸,她怕只多一眼,自己的眼泪就会滚下来,她开始有点庆幸食堂给每位工作人员配备了帽子和口罩,这样已经能最大限度地掩藏林筝脸上难过的表情。
谭湛接过套餐,他看了一眼那份套餐,他知道林筝为他特意挑过了,然而他终究还是忍住了内心同样的痛苦和难耐,并没有再看林筝一眼,也没有道谢,就像对一位完全陌生的食堂工作人员一样,拿着套餐离开了。
旁人并没有注意,但是唐潋滟却细致地捕捉到了这个场景,她非常敏感地嗅出了这其中蕴藏的信号。
谭湛和林筝分手了。
唐潋滟的心中充盈着努力抑制的激动,在她得知谭湛竟然和林筝在一起时就愤怒不甘的心,终于安定下来,她看了眼走在她前面的谭湛,重新露出了笑容。
为了确认般,她笑了笑,声音柔和道:“
要不要等林筝一起来吃?我看她也快结束了,我去告诉她我们坐在这里?”
果不其然,谭湛沉吟着摇了摇头:“不用了,让她自己和她的同事一起吧。”
唐潋滟细细分辨谭湛说话时脸上的神情,几乎可以断定,谭湛应该是刚分手不久,他在她提及林筝名字时,脸上还会闪过细微的失望和难受,然而这都不要紧,唐潋滟几乎有些扬眉吐气地看了一眼还在窗口里忙碌的林筝。
就她这样在食堂了做临时工的灰姑娘,怎么可能能和谭湛长久地走下去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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