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好好好,是我错了,小点声。”谢昉这才老实认错,伸手抓住了她乱蹬的足,“主要是这样的事情,我见得多了。”
她勉强熄了怒火,尽量压低声音问:“那些来找你说情的人都能如愿以偿吗?是不是要送你很多的赃款?”
谢昉不在意她说的如此难听,直接道:“是啊,不过若是沈姑娘要说情,我便应了。”
“一点都不好笑。”她依旧闷闷不乐,低头道。
“究竟怎么了?一个月不见,便想了这么多?”谢昉凑到近前,伸手拨开她的头发,捧起她的脸颊,仍是不解。
她眼眶一酸,又开始抽泣起来。她发觉自从回到京城,眼眶越来越浅,几乎每次见到他都要哭,简直是越来越懦弱。
“以前我以为,我们想要在一起,困难只在于父母之命。现在才发现,原来我们的立场真的如此不同:刻意回避之下,尚且不能无视,如今只剖开一个口子,便可窥见那横亘的沟壑那么宽,那么深,怎么是凡人可以跨过……”
谢昉听见她像是自言自语般这么低声的说话,忽然着急起来,拽着她的手臂问道:“是谁同你说了什么么?为什么会这么想?是不是那天进宫时皇后为难你了?”
她哭得更加厉害,摇头道:“跟旁人都没关系的。”
沉默了许久,他觉得自己说什么皆是苍白无力,“我虽然听从义父指令办事,可也有职责所在,你明白的。”
“那如果谢掌印让你杀我,你杀吗?”她终于问出了心中萦绕许久的问题,眼泪似珠子一般落下一双又一双,“想一想,这也是很可能的,如果你要抄我家呢?”
谢昉愣了愣,眼神都凝住了,用力抓紧了她的肩膀,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了几个字:“谁敢让你这么想?”
她被捏得疼痛,却继续道:“从前你说过,你抄过很多官中小姐的家,从那之后她们便不再是贵女了。如果有一日,陛下下旨让你这么对我,你会怎么样呢?”
“住口。不会有这一天的!”谢昉情急之下不仅手上加重了力道,声音中也带了无可辩驳的威势,好看的眉眼变得狰狞起来,这才是他平日在昭狱里的模样,却从未向她示过。
但很快,他愣住了,缓缓松开了手,雷霆怒火也渐渐平息,留下了一丝不可置信的恍然。他看到了她的眼睛中的恐惧,她怕自己。
“对不起……”他扯过一角为瑟缩的她擦拭了眼泪,只留下了最后一句,“我不希望你怕我。”
他站起身来,取过自己的佩刀和官帽,为她掩好门后,头也不回的闯入夜色中。
潜行穿过尚书府倚座又一座院落,他心绪起伏间尽力让自己隐匿于巡逻护院的视线中,却未曾发现自己被一个睡眼惺忪的少女瞧个正着。
“是锦衣卫……从姐姐的房间跑出来的……”沈芳灵揉了揉眼睛,她是被隔壁的争吵声音吵醒的,此时见到这样一个人,赶忙向沈芳年的寝室跑去。
“姐姐,我看见……”沈芳灵推开门,见到的却是沈芳年抱膝坐在床榻上,泣不成声的模样。
“姐姐,你怎么哭了?”沈芳灵小心的开口,“方才那个锦衣卫是谁,方才你们在吵架吗?”
沈芳年尚且未从自己的伤心中缓过来,抽噎着一时竟不知该怎么向沈芳灵解释才好。
“他就是那个送给姐姐好吃的点心的好心锦衣卫对吧?”沈芳灵跪在床榻上,有模有样的来回抚着沈芳年的背,安慰着,“他送了好吃的给你,他肯定不是有心惹你生气的,姐姐不要难过了。”
“嗯,谢谢你安慰我,芳灵。”沈芳年心想,如果一切都像沈芳灵说的那样简单,该有多好呢……
沈芳灵对她眨了眨眼睛,“姐姐放心,我不会同娘告状的,我陪你睡吧?”
夜色正浓,谢昉不打算回家惊动家人,又回到了北镇抚司衙门,就着烛火,艰难地抬笔,直到东方渐白才写下了一封长信。
将写好的信揣在怀中,谢昉这才从衙门出来回家,惊讶的是谢府门口怎么会有一副配备齐全的马车?这么早就有客人登门?
他快步踏入,谢府中是清晨的一派有条不紊,其中偏就谢芫姬蹦蹦跳跳的最为惹眼。
“小姐,您要出门,好歹也先喝了药再走呀!”专门伺候谢芫姬的小柔举着药碗追得辛苦。
谢芫姬娇嫩的声音透着雀跃,“可是,可是我要迟了呀……况且我都病愈了,你替我喝了算了。”边走边回头对小柔说话,谢芫姬不想竟撞到了人。
“去哪里迟了?”谢昉冷冷的看着她,周身散发出的都是戾气。
不曾想过此时撞到了回府的哥哥,平日里他若是夜里不会来,白天应该会直接去上朝呀。谢芫姬的高兴劲儿登时少了一半,怯怯地道:“哥哥,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谢昉冷哼一声,拽着她往屋内走:“再不回来看看,你就要上房揭瓦了。”
谢芫姬挣扎不过,被他又带回了房间内,在他无声的注视下,只得乖乖先接过了药,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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