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天旋地转之中,勿落感觉整张脸都被按进了沐秋柏的胸口里,丝毫也不介意她糟糕的现状。粗糙的外套布料蹭着她的脸颊,勿落使劲忍住了呕吐的,好在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口鼻被掩住的原因,那股激烈的恶臭味道也减轻了不少。
耳边有风声传来,回过神来,他们已经回到了之前转进来的路口处。这地方大概是有人管理的,虽然也有点脏,但是看起来正常多了。
平定了一下心神,勿落推了推沐秋柏的肩膀,从他身上跳下来,扶着墙壁闭着眼睛轻喘。
“别过去了,”勿落感觉沐秋柏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连我都快吐了,你在这等着,我去叫他。”
勿落闻言,只是闭着眼睛摇摇头,这是她惹来的麻烦,干嘛全推给沐秋柏去解决。缓了口气,她道:“不用,我没那么娇气。”只是声音有点沙哑,大约是刚才嗓子被胃酸腐蚀的原因。
看她这样,沐秋柏忍不住叹了口气道:“你干嘛非要逞这种强?这不是自找罪受吗?放心吧,我见过他的,什么地方谈不是谈?”
勿落再次摇头,这一次,她终于缓过来了。勿落直起腰身,从随身的背包里拿出一瓶水,漱了漱口,然后又喝了两口,她拧上瓶盖拿手背擦了擦嘴,这才把瓶子放回了背包里去。这个过程她清晰的感受到无数的视线,跟刚才一样满满都是裸的恶意。
勿落垂了眼,冷淡的道:“不,我要去看看,亲眼看看。”她想亲眼看看那些人,她想亲眼看看那些人的堕落,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想去看,就是觉得应该去看。
一股不知来由的怒气盘横于胸,这让勿落甚至无法再跟沐秋柏解释任何事,她大步朝着那条恶臭冲天的路走了过去,甚至没有再屏住呼吸。
而她不知道,在她身后的沐秋柏却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闭上了眼睛发出了一声无声的苦笑。
生气了……又被拒绝了啊。即使是难受成那样,她也不愿意稍微依赖他一下,看来,自己真的希望渺茫啊……
剧烈的闷痛自胸口传来,却只让沐秋柏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他看着勿落的背影,总觉得越来越远。但只是一瞬,他马上就恢复了常态,若无其事的追了上去,跟她并肩而行。
沐秋柏看着勿落目不斜视的侧颜,那种钝痛在四肢百骸反复蔓延直至麻木,但他面上却一丝不显,平静如常,甚至那股子温和近人的气质都尤甚平日几分。
展望是吧?!
仰慕已久是吧?!想要亲眼看看吗?……呵呵……
希望你能有点自知之明,老老实实好好跟你那个邓思思在一起。否则的话……那可真要抱歉了,喜欢一个人就成全她什么的,他沐秋柏就算再修身养性二十年也学不会,不,这辈子都不可能……
…………
勿落大步走过那条脏乱的甚至没有路的街道,无视路边褴褛到如同干尸般的人,无视脚下随处可见的排泄物,她从脏乱的棚户阴影下走过,她冷淡的视线一一掠过阴影里若隐若现的身影。
饥饿?嫉恨?垂涎?无数种浓烈的被那些充满恶意的视线直射过来,如此的裸。
但是碍于刚刚沐秋柏爆发的速度异能或者是别的,那些人终究还是没扑出来。
勿落冷笑。
不过如此。
原来环境真会改变一切,就如同她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已经适应了那种冲天的恶臭。
当周围所有的一切都堕入疯狂时,原来就连所谓的人类,都不会剩下任何骄傲。曾经的身份?理性?矜持?还是他们所受的教育?更别说什么情义廉耻……什么都不会剩下……
只有裸的。食欲?掠夺欲?或许还有别的什么,就如同外面的丧尸一样,没有任何分别。
不,不一样。
他们比那些丧尸聪明,所以他们不会现在就扑出来;他们也比那些丧尸更凶狠,一旦落入那里结果必然是远超死亡的残忍。
勿落垂目,绕过了半条脏乱的街区,终于进入了展望他们所居住的厂房的大门。这里虽然比外面那地方好很多,但仍旧只能用脏乱差来形容。
厂房里很暗,人声嘈杂,空气沉闷凝固,甚至在这冷天里有一股燥热。由于之前已经适应了外面的臭气,此时倒不觉得那股混杂的人体异味有多么明显。
进门的地方是一条仅容两人并行的,一直到厂房尽头的长走廊。两侧作为墙壁隔开空间的,是临时搭建的,约莫两米多高的板子,但却极为别扭。
因为那墙面五花八门什么板子都有,铝朔、三夹板、复合板、甚至只是拆下来的木床床板或者是封死的木门,这些板子形态颜色各不相同,但却一顺遛儿伸展过去,结合成了走廊的墙面。甚至大多数板子上面都还连着没处理干净的,诸如塑料包装或是海绵条之类的零碎,而且还脏兮兮的满是涂鸦和其他不知道什么成分的污迹。
勿落的视线往上移,天花板太高,板子却太矮,顶上都是没有封闭的,隐约能看见远处的格子顶上高出来的东西,四处都挂着各种杂物和衣服之类的,一眼望过去,比最下等的集贸市场的摊位还要不堪入目。
勿落仰起头,约莫五六米的高高天花板上是裸lou的钢筋水泥,看来这里之前是处没装修的毛胚房。
阴沉沉晦暗的空间里,只有靠近顶部少少几个一米见方的小窗洞,透着外面白剌剌的天光。极亮和极暗的视觉对比下,四周的水泥面尤其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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