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风,我做噩梦了。”
“别怕,别怕,有我在。”难得她能坦白相告,聂乘风轻轻哄着她。他还穿着从医院回来的衣服,凌晨三点半了,他的急诊手术一做又是好几个小时,再去新生儿科看了孩子,耽搁来耽搁去,驾车回来路上几乎是最高时限,速度一直是最快的,飞驰在凌晨的街道上。
轻手轻脚进了屋子,站在离大床几步的位置看她,她正微微蹙眉翻身,面朝向他,脸色透白,晶莹剔透的样子,嘴唇也是绯红色,轻轻抿着,整个人都很好看。
月色太美,他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借着浴室和窗外明月光打量着她,欣赏着她,看着平时白天不敢好好看的她。谁知道她仍旧睡得不安稳,睡梦里如同被人扼住喉咙,呼吸不及,手脚乱舞,说出的话只剩高亢尖叫,什么都听不清。
聂乘风知道这是络雨自从意外以后就有了这样的应激反应,总是在巨大压力面前释放不出来,她什么都不知道,却仍然要受这些记忆残片的摧残。现在她这么怕他,叫他怎么办?
聂乘风想去抱她,见她用自己的胳膊环抱着自己的腿,还在瑟瑟发抖。她的头发太长了,披散下来显得脸更小了,刘海的地方已经湿透了,显然她被吓得不轻。他知道她不想他靠近她,于是去沙发那里取了水,递给她。
络雨谢过她,呆呆喝了口水,她不知道在想什么,眼神是直的。聂乘风靠着床边坐下来,离她一定距离,听她说:“对不起,吓着你了,我也不知道怎么了。”
她用手搅着薄薄的被单,丝绸被单在她手里变了形,她好似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握着杯子的手也是颤抖的。
聂乘风只想把她抱紧怀里,可他记得医生说的话,还有她以前的反应,他只能采取保守政策,陪她坐了一会儿,才说:“小雨,我知道你做噩梦了,你可能对我还很陌生,但是这几个月我们也比以前好一些了。破冰之旅以后,我们会越来越了解彼此的。现在……”,聂乘风想了想措辞,看她还是无辜单纯的眼神望着他,认真在听他说话,他接着说:“你可以尝试着依赖我,有什么你认为可以告诉我的,我随时都在。”
一个大帅哥在三更半夜说出这样的话,让任何一位女士都会有所触动的。所以即使是看上去傻乎乎的络雨,也被他寥寥几句收了心,若不是太害怕,梦境太真实,她一定是会冒出星星眼的。
络雨说:“阿风,我会的,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会的。”
她自己把手里的杯子拿下去,穿上拖鞋站起来的那一刻,她发现自己腿都还是软的,走在地毯上虚无缥缈,不实在,她知道他可能是正在看着她,探究她,于是她强迫自己走成直线,走得很慢。
聂乘风的衬衫西裤得换了,在医院穿过,他把络雨安排好重新躺下,自己去浴室洗手洗澡。雨声哗啦,聂乘风第一次感到有些无可奈何,好像他现在无论怎么做,都是错的,不是最好的选择。
因为她竟然忘了他,把他,还有其他人,都屏蔽出了她的世界。可是当初她招惹上他的时候,她是怎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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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绵绵细雨
那天她说——聂乘风,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我喊你的名字,你敢答应吗?
试想一下,一个他只把她看作是个小女孩的人,放言如此挑衅,他怎么能不迎难而上?
后来他才知道,学校外的混混头目在追她,放言只要她单身,她就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她非但不怕,还把这招用在他身上。那时候她短短的头发,在他面前低下头的时候,细小绒毛在她的脖颈处软软趴趴,等着他安慰。最后,她大胆的扬起笑脸,在他面前伸出手,白嫩的掌心,手腕处刻着他的名字,那么醒目——风。
他听到有小雨细细沙沙落在他身上的声音。
可是看她现在看他的陌生眼神,他是早已在她的掌心之外,早已在她的世界之外了。
这又怎么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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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完澡以后的聂乘风发现自己一直做错了。她怕他,他就走开;她想一个人,他就成全她。可是很早以前,他想一个人的时候,她曾经是那样锲而不舍,缠着他,唯恐天下不乱。
事到如今,他也要缠着她。死缠烂打,总是她的强项,这些年他耳濡目染,学到不少她的精髓。以彼之道,还此彼身,这是她一早就教会他了的。
聂乘风一旦想通了以后,从浴室出来他就已经穿得不羁了一些,□□着上身,只余短裤。络雨仍旧占着床的一边,留下大半空白给他。她没睡着,闭着眼睛,睫毛轻颤,身体还是紧绷的,双手抓着床单,惹得他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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