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之后,梁岚陪同许老头儿一起从钱居易的府上告辞。
学正大人的邀请,还是件很有面子的事情,况且还有,许老头儿有些拘谨,但脸上的喜悦是掩盖不住的,席上多喝了几杯,此刻走路都有些踉跄。
他笑着道:“山伯,你可觉得为师今天醉了?”
梁岚扶住他有些歪斜的身子:“学生觉得老师还算神识清明。”
“不,”许清吾摆摆手:“我明明就是醉了。”
他移开梁岚的手,往前走了几步,突然悲从中来,叹口气,念出两句:“哎,酒债寻常行处有,人生七十古来稀……”
许清吾知道自己不善变通,也不是才华过人之辈,因此才年过六十,也没有什么建树。几次考取举人不中后,他也就认命做了个教书先生,自诩治学严谨,可手下学生却不甚得意。
转眼间已两鬓斑白,可回首六十多年,一场空,如此怎能不伤感?
梁岚的出现,给了他一点朦胧的希望。
他已没有多少年可以等。
想到这,许清吾回头认真的说道:“山伯,你一定要……认真读书啊。”
“学生谨记。”
梁岚低头答应,然后见许清吾挥了挥手:“你回吧,为师让庆余扶着,再走走。”
旁边叫庆余的仆人看到自家老爷身子有些晃荡,赶紧上前扶住,道:“梁公子,你请回吧,老爷这有我看着呢。”
“那好,学生就不送了。”
梁岚不再坚持,告别了许清吾和庆余,回头朝自己家走去。
明月高悬,月朗星稀。
天气愈发的暖了,路边不时传来几声昆明的鸣叫。仔细听,甚至还能能分辨出哪些是雄虫求欢,哪些是雌虫的低声羞涩回应。
春天真的到了。
梁岚想起那句几乎所有人都耳熟能详的声音,“春天到了,草原上又到了交配的季节。”
不禁莞尔一笑,突然想知道十三娘现在如何了,当初在船上看她的功法血腥狠毒,不像是什么名门正派的法术。这么练下去,迟早要出问题。
不如去看看。
趁着酒兴,梁岚变换方向,朝醉仙楼走去。
虽然经历了前几日的龙龟事件,但这里的生意并没有受到影响,依然是人来人往,热闹得很。只是小二们在迎接客人时,都会强调画舫已经加派了高手防护,安全的很。
“在下梁岚,不知道十三娘在不在呢?”梁岚问着身边正竭力向他推销夜宴席位的小二。
“十三娘?”小二脸上闪过一丝警惕:“稍等,这位爷,我去通传下。”
过了没多久,有个俏丽的姑娘下来了,她瞪着眼睛,直接走到梁岚面前。
“你就是那位梁公子?”
看到梁岚点头,继续说道:“十三娘小姐那天吹了江风,身体不适,不方便见客,客人还是请回吧。”
“风寒?”
梁岚有些诧异,她有功法修为,抵抗力不应该这么弱。不过既然不方便,那自己回去就是。
于是朝俏丽丫鬟说道:“那在下告辞,改天再来拜访。”
“公子,十三娘小姐特意叮嘱过,如果公子你来,就把这封信交给你。”
梁岚接过书信,低头打开,四行工整瘦长的楷体小字写在上面。
“凤之所趋,与子异域。永从此诀,各自努力。”
什么意思,从此江湖不想见?
不就是摸了摸身体嘛,再说那也是因为魔气催发,我也是受害者诶。
那可是初吻。
梁岚有些无奈的摇头,女人心海底针,果然不能以常理揣测。
他向来不是喜欢强迫地人,回了句“告诉她,梁岚知道了”,也就转过身子回去。
走出醉仙楼门口,拐进旁边的巷子,梁岚突然停住身子,向后喝道:“出来吧。”
果然从后面的黑暗处,慢慢显现出一个人影,看清来人模样,梁岚不禁有些愕然。
“你跟着我做什么,不是不相见了吗?”
十三娘有些被撞破的局促,活像个被人发现偷吃糖果的小孩,仍然不承认。
“谁跟着你了,我只是恰好也要往这里走。”
“好,那你接下来是往这边还是那边?”梁岚朝两边指了指。
“这边,”十三娘随便指了个方向。
“嗯,那我就走那边。”
梁岚故意选了个相反的方向,大步离去。
不管什么原因,既然对方留给他这封书信,就没必要再多做纠缠。
再说,本来今晚的目的就是讨论十三娘功法的危害,看看有没有调和的法子。现在看来,是没必要了。
十三娘看着梁岚故意选了另一边,渐行渐远。气的跺了跺脚。
她想起来上次被这小子放弃的情形,似乎也和现在差不多,只是那次心里是羞辱和怨愤,这次心里只剩下满满的伤心。
你是否知道,如果你出言挽留,我可能就会跟你走。
倏忽,有个服装艳丽妆容精致的半老徐娘从墙角里出现。
“春娘,你果然是动心了”,她朝着梁岚离去方向看了一眼,这才走到春十三娘身边。
“哼,这小子有什么好,我还以为是多么俊俏的公子哥儿。”
春十三娘看到来人,顿时满脸恭敬深色,说道:“桂姨娘,春娘早就发誓以身许教,怎么会看上这些臭男人。”
妇人打量了一眼,柔着声音说道:“春娘,你的心思,我也明白。不要怪姨娘心狠,你是被黑魔气感召的天命法女,道心是不能被个人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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