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刘夕阳和妙禅的马车停到了承泽门口。二人下了马车,在付宁的护卫下,向景昌宫走去。刘夕阳面色正常,妙禅心中却一直犯着嘀咕,这小子不可能不知道燕如歌的想法,姑娘家无非是用自己的身子把刘夕阳捆在燕家的命运上,毕竟通敌叛国的罪名真落实了,可是灭门的大难。
他自己给燕将军定的罪,又要来保护燕家的独女,这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胡思乱想间,二人来到了宫殿外,小赐公公恭候多时,没有任何繁杂的程序,就将二人领进了殿中。
去了书房,刘铁山和太上皇对面而坐,中间一局棋,手边一杯茶,二人却是谁也没搭理谁。长公主见刘夕阳进屋,吩咐宫女起宴,面带微笑地对妙禅说道:“亲家公,小老虎才五岁,你就等不急啦?”贝琳达自然是和长公主说过这件事,没人觉得这俩人是真要结婚,无非就是一场玩笑,而这位高僧,更是能开的起这玩笑的。
至于小老虎是谁……妙禅是个妙人,毕竟没有一位当爹的会让孩子自己给自己起名字,就算有也不会同意小丫头的名字是小老虎,就算是同意,也没有人会加上姓氏,正经地宣告世人自己的闺女叫——牟我叫小老虎……
可牟我叫小老虎真的就是那小丫头的名字——即便两年前有一道圣旨说这名字太难受了,要改。
牟我叫小老虎的爹爹面色正常,款款坐在了那里,和长公主聊着天。棋局边上的二人依旧没有说话,刘尚书不过是将老人推到了桌边,静静地坐在了一旁。
酒菜上齐,妙禅敬了老皇帝,便安心地对抗面前的烧鸡。刘夕阳规规矩矩地和众人依次见礼,缓缓说道:“陛下,爹、娘,五天后给我准备婚事吧。”
长公主一愣,难不成儿子把那玩笑当真了?
刘夕阳继续说道:“咱家也算是富裕人家吧……嗯,应该是。虽然燕姑娘家也不缺这些东西,可是聘礼还是要出的。娘,您想想有什么值钱的又不落俗套的好东西?”
老皇帝率先问道:“你刚才说谁?要和谁结婚?”
“燕如歌,燕将军独女。”
长公主还在震惊中,老皇帝却开始思考这事情背后的门道。想不明白刘夕阳的意思,抬头看着妙禅似乎是早就知道了,他只能问到妙禅。
妙禅吃着烧鸡,平静地回道:“这小子想的什么没有人知道,不过这事看起来应该是要保护燕家丫头的手段,至于为什么要保护,你们直接问他吧。他说不说这不一定,可我们当着他的面猜测也没有用处。”
刘铁山插话道:“不落俗套的好东西……小子,你觉得咱东莱特产的腊肉如何?这一口我觉得燕将军应该会喜欢。”
“嗯,不错。”
长公主瞪了一眼这无法无天的父子俩,又将刘夕阳伸向猪蹄的手给打掉,怒道:“你娶谁我都不管,可你总得说明白了吧?这也没有外人,你心中那盘算还不能说?”
刘夕阳还是拿起了猪蹄,先和父亲确认了聘礼是送腊肉,又收起了玩笑的表情,正经地说道:“想到通过婚姻和我牵扯上来的,是燕姑娘自己的想法。她的意思多半是要死一起死,就算是灭门灭不到宫里头,至少给我一个冷酷无情又十分恶毒的名声。而我之所以同意,是因为白捡一个媳妇为什么不要?长得又好看……”
见娘亲的筷子要打到头上,刘夕阳急忙解释道:“还有,这也是向燕将军示好的手段。说是五天后准备婚事,是要看看燕将军是不是回来,他要是回来,那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不过是我诬蔑忠良无中生有,做人歹毒图谋不轨罢了;如果回不来……前面说的我的罪过,依然能解释的通。我没有一个做恶人的觉悟,只是我不这么做,你们也没有办法。”
老皇帝不满道:“怎么就没有办法了?云泽离了你还不行了?”
“那不至于,只是事情太多了。大军已经出征,京师周围已经空了,你们还要将东南面的军队往永泽调,武将的调动必然影响到你们看不见的派系,而派系之争,是你们最喜欢做的事情,不是么?三法司查到了秦哲,这是当朝天子要动相爷还是有心人要乱了朝野呢?毕竟我说燕将军通敌是有证据的,他们说秦哲灭了林家,只能是天衣无缝的一场捏造。林家是怎么没的,在场之人都清楚。飞花亭如今自顾不暇,皇家手头的军队只有一万近卫营和许多愁手中的那一万多点的兵……你们慢慢窝里斗吧,处理燕将军的事情,你告诉我,谁能分身和我一起?”
“对了,还有。”刘夕阳似乎是说过瘾了,继续说道:“负责西线防御的六周王已经去了南边了。颖王是唯一知道明月兵力部署的,你们觉得呢?”
刘夕阳父子在分食一盘山药糕,留下其他人低头沉思。
妙禅察觉到了问题,出声问道:“这些事情的确存在,但为什么你没提和你过不去的朱家?”
刘夕阳抬起头,盯着书房门口。众人不解,也都和他一起看去,看了很久,什么也没有发生。正当妙禅准备质问时,小赐公公慌张地跑了进来。迎着众人的目光,他磕磕巴巴地说道:“刚才飞花亭来人了,朱老首辅遇刺了……”
“不可能!飞花亭一直盯着苍空阁,你是怎么做到的?”
刘夕阳嘿嘿一笑,“对呀,我是怎么做到的?”
“小王八蛋!”妙禅骂了一句,急忙冲了出去。
“杀得好……”老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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