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雨乍晴,这时节只适合躺在床上看书。尤其是入了四月底,天气渐热,不小心淋了雨,那可是一整天的不舒适。身子虚的人更是不要妄动,乖乖地躺着,享受着小丫鬟送到嘴边的樱桃,眼睛盯着书,有意无意地用唇齿碰触着柔荑,偷瞄着她恼怒地擦拭那沾了口水的手指,这才叫生活。
归家数日,刘夕阳就靠着这单调的日子,硬撑了十多天的时间。灵儿就坐在他床边,这样伺候了他半个月。伴着窗外轻快的叽喳,思绪早就飞到了妘岚姐妹身边,想象着此时她们在哪里游玩,又是玩的什么花样。
愧文园里杂草都能没过双膝了,自然是各种小虫的理想场所。小虫们除了提防早起的鸟儿外,剩下的全是自在。如今院子里来了一行人,和它们争抢着初夏的惬意,为何不反抗一番?
啪!灵儿拿起一本书拍死了越窗而入的飞虫。
刘夕阳吓了一个激灵。见再次来到嘴边的樱桃,他瞧得仔细,也不敢再调戏那修长粉嫩的双指,乖乖地叼走樱桃,静静地看着灵儿。
灵儿望着窗外叹了口气,转头瞧见了刘夕阳那说不清的眼神,脸色一红。见那人又开始了傻笑,她只得拿起樱桃,堵住那准备调笑自己的嘴。
刘夕阳含着一嘴的樱桃嘀咕了一句。灵儿听不清,原以为有什么吩咐,一看那逐渐泛起猥琐的双眼,轻哼一声,语气却出奇地温柔,静静地说道:“天晴了,该出去散步了。”
灵儿把他扶到了轮椅上,不由得心中一酸。这么长时间了,原本称得上玉树临风的人,如今瘦的可怜,虚的心疼。
刘夕阳伸了个懒腰,便气喘吁吁。灵儿推着他进了院子,慢慢说道:“药王日夜兼程,估计这几天就要来了。少爷你再忍忍。”说着话,逐渐带起了哭腔。
刘夕阳趁机握住那垂涎已久的柔荑,用安慰的语气回应着,话语间全是安慰他人的话,其实他心里清楚,这不过是很正常的一次虚脱。第一次中了双心蛊不也是躺了一个多月么?邀药王前来,除了给自己看看病,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灵儿逐渐感受到了手上的不安分,羞涩地抽出了手,见他楚楚可怜地盯着自己,把手又递了回去,赌气般转头,便不作理会。刘夕阳乐呵呵地握着,心想要是再装一会可怜,那惦记已久的小蛮腰是不是也能入手……
周泰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原本安静的画面瞬间鸡飞狗跳。周泰拿着一本书走到了刘夕阳身边,也不管他眼中那埋怨,直接说道:“这一段不对。你不能这么写!”
刘夕阳苦笑道:“周大人啊,在下如今是个病人,你能不能别一惊一乍的。”
周泰可不管你这些,好好的一个文人非要学别人去打架,再说了如今这装作的虚弱,不就是为了哄骗姑娘家的么。他态度强硬地说道:“正武七年,太祖御驾明月,明明是染了风寒回的京,你怎么写成了中箭负伤?”
刘夕阳虚弱地回了句:“你哪懂身子虚的人,心中那难以言明的感伤啊……”
周泰瞪了他一眼。
“那就按照周大人的想法写吧。不过有些话先说在前头,你这注定万古长青的人,措辞上还是要注意些的。还有,你不要管后世的品评,先把当今圣上这一关过了吧。”
周泰微微点头,转身离去。刘夕阳望着他的背影,摇头叹道:“这呆板的人要是放肆起来,眼中真是什么都没了……”
灵儿接话道:“周大人真的是位好官。齐州城地广人杂,什么案子都有,周大人处理的那么妥当,可是为百姓谋了不少好处的。”
刘夕阳指着进来的马小鸟对灵儿说道:“和他老子比呢?”
灵儿没说话。土生土长的齐州人,即便如今离了齐州王的势力,还是不敢妄自评价的。
马小鸟端着一碗面,来到刘夕阳身边,略显紧张地说道:“尝尝。”
灵儿接过面,挑了一筷子,吹着气,生怕烫着刘夕阳的嘴。刘夕阳看着那粗细不均的面条,又望了望马小鸟袖口露出的那块木头,不怕事大的说了句:“这几日和妘女王的关系如何?”
马小鸟嗫嚅道:“陛下提过一次,说是南蛮有些手段能够给我接上一只从他人身上砍下的手……我觉得如今的木头挺好,便回绝了。”
刘夕阳吃着面,心中感慨道:这嚣张的人要是本分起来,眼中什么都是好的……刘夕阳吃完了面,对马小鸟赞叹一声,让他带着这轻易而得的喜悦,去请许多愁。
每天要让这些明明很关心自己,却表现出你爱死不死的人啊,见到自己还活得好好的就行了。
这真的就是他每天的生活——梦寐以求的惬意与或大或小的烦心事组成的半个月。
就这么平淡地过下去,一辈子不出这有些萧瑟的东莱城,是多么美妙的梦想——也仅仅是止于梦想。
许多愁来了,带着东莱州知州的请柬来的。东莱州,这刘夕阳叫着别扭的地方,是老皇帝退位前新设的三个直隶州之一。按理说这直隶州的知州品级与齐州城的王元修一样,可老皇帝就是敢逆了祖宗的意思,强行给这三个知州提升为从二品,并且安排的人员也很有趣。
最有趣的还属这东莱州的知州大人——陈沫,一位只有二十三岁,才当了两年应奉的寒门弟子。当时圣旨一下,惊动的不光是朝野,连明月和南蛮都在查这陈沫是何方神圣。查来查去,完美无缺的寒门出身。再查有何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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