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微泫然欲泣又略有些傻眼的模样,都会觉得一定是殿下欺负人了。
最后连陈总管都被惊动,焦急地赶来关切,“怎么吵架了?”
“陈叔别担心,没吵架,”突然被大家围观,罗翠微尴尬得想上吊,抬手揉了揉眼睛后,瓮声解释道,“只是我有事想同他说,他却不知为什么不愿听。”
天知道她鼓起了多大的勇气才决定坦白的,可万没想到云烈的反应竟这样大,把她给打懵了。
今日负责在寝殿值守洒扫的一名侍女匆匆行来,见大家围着罗翠微挤在廊下,顿时愣住。
陈总管瞥见那侍女,便远远问她一句。
侍女忙道,“殿下气冲冲回了寝殿,将今日在寝殿值守做事的人都赶出来了,还从里头闩了门。”
罗翠微一听,愈发摸不着头脑。
她还什么都没说,那家伙怎么就气成这样了?
陈总管想了想,将义愤填膺的围观众人全都挥退,请了罗翠微到僻静处单独说话。
“殿下有时性子别扭些,叫夫人委屈了,”陈总管老道,并不追问两人因何事闹成这样,只是叹着气替云烈卖惨,“只是方才动静这样大,怕是伤口又扯开了。”
罗翠微也想到了这个,心中一急,便对陈总管交代道,“陈叔,您托人替我送个信回罗家,就说今日我去徐家贺寿中了暑气,暂不能与殿下一道回去拜见父亲母亲了。”
陈总管点头应下,当即照罗翠微的吩咐去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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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罗翠微在寝殿卧房外叩门的声音,原本捂住伤处躺在床榻上的云烈心中更为恼火,扯了薄丝锦被将自己的头脸盖住,决定闭目塞听。
伤口痛。头痛。心更痛。
许是就没得他回应,外头很快就没声音了。
她方才在外头焦急叩门,他觉得心中恼火;此刻突然没了动静,他心中的恼意更盛。
却不是对她,是对自己。
其实他一点都不愿对她发脾气的,方才就那样冲她吼一句,他自己倒先心疼到手脚发凉了。
他知道自己委屈了她许多,对她怎么好都是不够的。
可若她想要的是丢下他走开,他真的半点都不愿成全她这念想。
三个月前在驿馆向她请婚时,她自己就说过,若他放开了她,将来怕是很难再有这么好的运气。
他同意她这个说法。
再也不会有这样好的运气,有这样好的一个罗翠微,无端端从天而降,来到他的面前,让他心心念念。
在临川战场上受伤昏倒时,他脑中最后一个念头就是要活着,要回家。
罗翠微还在等着他。
他在心里对自己说过要对她好,便不能让她哭的。
如今,她是不愿再等了吗?
她一定不知道,方才她那副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的模样,真的惊着他了。
原以为自己铁骨铮铮、刀枪不入,世间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让他落荒而逃。
可方才,他逃了。
很怂,很丢脸,很狼狈。
但他当下真的想不出别的法子,就怕她话一出口,就再没有他挣扎反抗的余地。
真是糟糕,他在罗翠微面前,竟如此不堪一击。
更糟糕的是,他很情愿继续在她面前不堪一击,可她,或许已改了主意,不打算再与他并肩走完余生的征程了。
他真的不想放开她的手。
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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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殿正中的这间卧房没有侧门、后门,却有窗。
当听到窗户被推开的声音,云烈惊慌地自榻上跃身坐起,一边暗恼自己大意到只闩门没闩窗,一边却飞快闪身绕过屏风,冲到窗边接住了那个胆大包天、从来不按套路来的女子。
那窗户约莫只半人高,罗翠微自外头垫了个小凳子,就轻松地翻上来了,其实并不算危险。
只是云烈突然出现,叫罗翠微吓了一大跳,登时手脚一软,就跌进他的怀里。
毫不意外地,又撞在他那道伤口上了。
他吃痛地闷哼了一声,手臂却没有松懈半丝力道,稳稳将她收进了怀中。
罗翠微慌张又心急地低头一瞧,那将愈未愈的伤口显然又裂开了,有新的血渍透过裹伤布,渗透了他玄青色的衣襟,形成一道深暗的痕迹。
“你放开,我得……”替你上药。
“不放开。”云烈忍痛,抱着她进了内间,将她放在床榻上。
倾身压了上去,整个人叠覆在她身上,以手脚做缚,仿佛这样就能将她一直绑在身边。
罗翠微着急地推了推他的肩膀,被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云烈,你起来。”
“不起来。”他将她压得死死的,脸埋进她的鬓边,绝望而贪婪地汲取着她温热的馨香。
“你的伤口,又出血了,”罗翠微像一条被抛到案上的鱼,呼吸愈发急促,说话断断续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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