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一进入京城,过了长青湖地界,赵家兄妹一行便告退往将军府方向而去。夏侯奕也未曾多言,自是要盯防各处眼线,想来是不应该大张旗鼓同行进京。
至于赵清婉,自是来日方长。夏侯奕看向赵清婉一行离去的方向,几日来的相处定是给足了关怀,未曾如独处之时那般痞气,倒也很是贴心。
客栈之时夏侯奕亲点的吃食竟然奇迹般的如此贴合赵家兄妹胃口;行路其间也很是控制速度,不会太过奔波;吩咐陌冰将几壶从客栈带来的解暑汤送至赵家兄妹的马车,让赵清扬和赵清菡很是欣喜,赵清婉自是感受到了来自五殿下多方面的照顾,倒也渐渐不再多想,只轻轻道了谢。
昨日更是在守夜之时偶然遇到,当然,能值当夏侯奕亲自为其守夜,只赵清婉一人。两人有默契的再未提起前两次擅闯闺房之事,只轻轻寒暄,赵清婉自是颇为担忧五殿下伤势,也就多问了几句,倒是让夏侯奕很是受用。
如此,两人之间终是未曾如一开始那般一个紧追不舍,一个刻意防备。想来,这场短暂又稍带刻意的相遇,让夏侯奕很是欣喜。
赵清扬兄妹回府之后,赵母自是又眼眶泛红,一句“吾儿终于归家”道尽了母亲担忧之情,几人也很是思念父母兄长,当晚算是自皇上贬斥以来最是开怀的一顿家宴。
与书院告假甚久,想来是不能再拖了,只将苏茜送至涟漪坊,赵清扬便带着两个小妹返回书院。阔别几日,仿似又是另一番情景。
巳时是林老夫子的琴艺教学,原本自是赶得及的,奈何阿姐连日来奔波,大概是身体受不住竟突然晕厥,赵清婉留在赵清菡的屋内照顾她,也就未去学堂。只在午时探访了贾嬷嬷的院落,算是点卯罢。
只是未曾料想,待与三哥用膳之时竟会偶遇他!
夏侯泽,是夏侯泽。
即使千百年化为灰烬,赵清婉定也不会忘记夏侯泽的样子。
那是她爱了一世的人,从第一眼遇见到濒临死亡,她虽恨之入骨,然也难以忘却曾经的过往。
她怎么可能忘记他?
无疑,夏侯泽是耀眼的存在,哪怕在一众皇家子弟中,他也丝毫不逊色于谁,正如此刻赵清婉面前的他。一身雪白的直襟长袍,手工绣制的银线祥云纹饰,腰间青色的宽边锦带,悬挂着上好的环石玉佩,头上青色发带将墨发束之头顶,一身的浅白配色只给人舒适之感。
再看那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如黑曜石般发亮,看着你如同要把人吸进去。眼角微微透露的愁绪,让人不自觉想要为他散去,就是这双眼睛,深深吸引住当时的赵清婉。
除却那一份早已消耗殆尽的情爱,独留恨意与家仇,夏侯泽这番作态看在赵清婉眼中甚是违和,赵清婉一时不懂这份违和从哪里来,她看了一世都未曾察觉,倒是今日有所端倪。
原是如此,那纯白的衣裳与眼底的阴狠,是的阴狠,这般阴郁的气质与很是纯净的色彩怎会和谐?再是干净的掩饰也遮不住由内而外散发的阴鸷气息。
“三皇子吉祥。”紫阳书院与女学之间的通道甚为窄小,赵清婉避无可避,臣女遇见皇子,尊卑有别,自是不得不当心行礼,再是放不下的恩怨亦被赵清婉狠狠按在心底,温婉大方,恭敬有加。
“起身罢。”夏侯泽一路走来自是被很多人行礼,颇有些厌烦,此时并未细看也就当先离去。
赵清婉也起身往紫阳书院走去,未有稍稍迟疑,实是不愿与他多待一刻,只觉浑身不适。
然两人擦肩而过之时,夏侯泽竟清晰地嗅到了面前少女身上淡然的清香,那是不同于胭脂水粉的呛鼻香味,而是自带一种清冽的花香,很是宁静的趣味。
赵清婉自是未曾感受到夏侯泽的异样,径直离去。
夏侯泽驻步回望少女离去的身影,小小的人儿姿态端正,很是矜持有方,藕荷色的轻纱随着她的步调轻轻摆动,仿似莲花迎风摇曳。眸中颜色渐深,虽未看清容貌,只觉定是与众不同。
夏侯泽摇头一笑,暗嗤自己竟被一小女孩儿勾起了心神,很是引人发笑,未曾多想,便带着小厮离去。
今日一早贤妃娘娘便召夏侯泽入宫,托儿子给他妹妹夏侯薇送些衣衫吃食,这才有了夏侯泽往女学走这一遭之事。
本可以差侍卫送来,只是六月初夏侯泽被圣上派到登州办差,前日方才归京,对自家亲妹子也很是想念,今日便也借着为母妃跑一趟特来看看妹妹在女学可好。
虽男女大防,自是不允许擅闯女子住所,然夏侯泽毕竟是皇子,贾嬷嬷便也亲自引着到了夏侯薇所在院落。
“皇兄?真的是皇兄。”夏侯薇看贾嬷嬷领着一男子走来,定睛一看发现是自家兄长,很是激动,便也不顾形象,一路跑来抱住夏侯泽腰间,“皇兄,薇儿好想你啊,你怎的才回来,都一月有余呢。”
说着倒也眼眸湿润,夏侯泽很是疼爱这唯一的妹妹,所以夏侯薇对自家兄长也很是亲近,比之父皇和母妃更加亲近几分。
“皇兄也很想薇儿,在女学可好?可有人欺负?”夏侯泽微微松开妹妹,毕竟这般样子有些不成体统,虽然无甚旁人,倒也看到院子里还有一女子,想来是薇儿女学同窗。
“谁敢给薇儿好脸啊,皇兄多虑了,倒是有些女子很是清高骄矜,薇儿自是不愿与她一般见识,皇兄不必担忧。”夏侯薇所指之人自是赵清婉,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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