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月和赵清婉方一入瑞王府,便赶巧了遇上夏侯泽,虽然万分不愿,倒也总不能失了礼数。
“参见殿下,殿下万安。”
夏侯泽淡淡扫了两人一眼,视线停在赵清婉身上犹疑不定,他眼眸深邃看不出情绪,分明比方才更沉了几分,眼底隐隐可见乌青,想来近日怕是十分不舒坦。
“起吧。”他忍了忍没有当场发作,只隐隐握紧的双拳显示了他的愤怒。
赵清婉对他恍若未见,只和珍月相伴跟在他后面进府,男女不同席,想来也不会再见。
只夏侯泽忽又停下脚步,叫住了二人,“时辰尚早,不知本殿可否有幸与弟妹同饮几杯?”
口口声声言说弟妹,自是针对赵清婉,只这般丝毫不避忌的样子还是让二人蹙了眉。夏侯泽明明最是沉得住气,怎的今日这般针尖麦芒,竟是丝毫不留情面。
“殿下说笑了,珍月与华清郡主哪里能与殿下同席。”珍月开了口,竟是将赵清婉称作华清郡主,其中意味最是明显,眼前的赵清婉并非只是景王妃,还是一品郡主,还望三殿下给个颜面。
奈何,夏侯泽摆明了刁难,“珍月郡主此言差矣,今日四弟成婚,本殿万分高兴,哪有那般多尊卑礼数。莫不是,二位郡主连本殿的面子也不愿给?”
“臣女不敢,劳殿下相邀,只老祖宗让臣女定要将瑞王爷成婚盛况全程详实转达,臣女莫敢不从,还请殿下恕罪。”赵清婉跪地叩首,拦住珍月继续上前的脚步,特意将“全程”二字加重了语气。
我是很想和你同席对饮了,但是不好意思,太后她老人家非要我全程观礼,自是要将大厅宴席看个明白,如今我拒绝了你不是不给你面子,而是太后更重要些,你莫非比太后还大不成?
“你……”夏侯泽只觉心中郁结,该死的女人,先是拿出身份,后又以太后来压,如今这副尖牙利嘴的样子竟是半点往日的迹象都无,那个明明柔弱安静的女子,莫非是他幻想不成?
他利眸渐冷,冷冷一哼便甩袖离去,赵清婉对这个神色最是熟悉不过,那眸中冷冽尽显,不同于夏侯奕冷漠的果决,那夏侯泽分明就是冷血的阴狠。
赵清婉不自觉打了寒颤,竟是一时直不起身子。
珍月走过去将她轻轻扶起,心里一阵后怕,“可是吓着了?”
“不打紧。”赵清婉回了神,将靠着珍月的身体回正了些,一时有些恍惚,总觉得并未招惹于他,这般久了,她自认没有多大的能力能够彻彻底底将他避开,只如今她不去报仇,他倒是找上门来,夏侯泽之流在朝中根深蒂固,哪里就是那般容易能铲除的角色。恐怕此事仍需得从长计议。
自打瑞王府婚宴之后,赵清婉似是怕了这些个聚会,每每有人邀约,均是以各种理由避开,她没有本事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将自己置身于各种危难之际,果真还是自己太过无用,没有什么能够自保的东西。
等夏侯奕离京,迎接两人的考验又会是什么呢?
昭元一十九年,二月初八。
昭帝下旨命景王爷夏侯奕为统帅,以广威将军为先锋,领武陵军从中路进发;命大将军赵严领赵将军从北路合围,赵清沐为前锋,直击于滇老巢。
筹谋已久,终于还是出兵了。
昭帝对于滇的虎视眈眈默不作声多年,如今于滇越发肆无忌惮,屡屡进犯边陲小镇,于滇虽是游牧民族起家,不成气候,然几十年休养生息统领各部落。虽不能与大梁富饶之地相较量,却贵在兵强马壮,生性残忍嗜血。且于滇地势险要,易守不易攻,只需藏匿于漫无边际的沙漠,大梁军队又岂能奈何?尽管是如今加派了诸多防卫的大梁,也仍旧难以保证迅速出击,速战速决。
因此,所有人都知晓势必是一场持久战。
然,景王爷怎会封帅前往?谁不知帝心叵测,如今这般旨意究竟是有心让景王历练从而承继皇位,还是将他直直推上刀山火海?众人不得而知,竟也是毫无揣测的痕迹。
任谁也不知晓,这是景王亲自求旨出征,收归于滇,夏侯奕势在必得。筹谋多年,也为了能给昭帝一个交代,他定是当仁不让求了旨意。倒也让赵严对这个未来女婿越发刮目相看。
想当时,夏侯奕初次想要赵严商谈之事,便是于滇边防的布防问题,大梁和于滇一旦开战,势必有别的附属国蠢蠢欲动,夏侯奕将陌遇重新派遣回台州,自是守着南部疆土不发生动乱,旁的地方并没有较为强大的国属,即便有心分一杯羹,也要掂量自个儿是否有能力承担得罪大梁的后果。
当然,赵严率领赵家军出征多年,从少年时跟随父帅直至如今领着自己儿子上阵,无疑,边关战事最是熟悉的老将非赵严莫属。夏侯奕有心依仗未来岳丈,自是要将自己的布放与岳丈商讨,如今虽是各领一路,却也是提早便交换了信息,商讨了战术。
赵严欣赏夏侯奕不同于旁的皇家贵胄,浮夸阴狠,纸醉金迷。夏侯奕向来浑身正气,如今接触起来他在征战方面的才能,倒是越发佩服起他来。
夏侯奕早就告知了赵清婉他要出征,如今圣旨已下,她也没有太多失望,只是隐隐透着不安,只恐他有何意外。
且广威将军在夏侯奕麾下,明明广威将军就是夏侯泽的人,如今夏侯奕任由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赵清婉自是十分忧心。然,怕是夏侯奕另有打算,夏侯奕亲身护卫除却陌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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