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问出,在场侍女莫不湿润了眼眶。
其中一个心酸的说:“万美人好狠的心哪……”
那侍女凝眉不语。
另一个侍女便又说:“我们慧儿到底犯了什么错,万美人要这般狠心待她……”
那侍女还是沉默没开口,她凝着眉看着那白布下的尸体,许久,才说:“她弄疼了万主子的发丝——”
侍女们全都安静了。许多人脸上都流露出愤恨的表情,可却敢怒不敢言。只是执着帕擦拭颜角的泪痕,默默流泪。
花艳骨也是一直沉默的坐在外面,目光定定的看着对面的那颗白花铁树发呆。
这时,不知谁咕哝了句:“万美人自己过得不如意尽拿我们做下人的出气!她若是真那么厉害,倒是直接找王爷去啊!欺负我们这般下人的算什么厉害……”
“心儿你快别说了。”有人忙劝。
心儿哽咽着嚷:“别说别说!我们当下人就都得忍气吞声吗?谁知下一个倒霉的人是不是就轮上咱们了……”
……
……
哭的哭,劝的劝。
这时,只听方才那侍女语气平静的说:“我知道你们对万主子有怨在心。但谁叫我们只是当下人的命呢。”说着,她停顿了下,便从自己的袖里掏出一个小钱袋,递到心儿面前说:“这是我在这里几年积攒下来的一点碎银子。你们托人带出去给她的亲属。也当是我的一点心意。”
……
……
那鬼魂静静的站在门口看着这吵闹的一幕,泪水犹自不断。
坐在门外的花艳骨忽然问她:“不恨吗?”
那鬼魂慧儿闻言忙转过头去看她,却见花艳骨依然目光望着那棵铁树,仿若她方才听到的只是幻觉。
鬼魂慧儿不知这姐姐是否真的有问过这么一句?犹豫着该不该回答。
却又听到花艳骨问了一遍:“不恨那万美人吗?”
那鬼魂慧儿忙摇头:“不恨。为何恨呢?自从卖身进了这府邸,我们当下人的身子命就不是自己的了。我只是遗憾,自己没能多待在这人世间一段时光,陪着我最爱的家人……即使我并不在他们的身边,可至少,知道在乎的人都平平安安着……”
花艳骨不再言语。目光一直望着铁树……似乎她方才并没有问出那样的话。
可即使她再冷若冰霜,那慧儿还是一直锲而不舍的守在她的身边。只求有朝一日能说服她。
这时,那侍候万美人的侍女颦秋已经跨出了房间,停在了花艳骨身边。
花艳骨视若无睹。
她却眼神打量的问:“你就是新来的,柳小叶?”
花艳骨冰封的神情动了动,她终于收回视线,转头来,扬起雪白的小脸望向眼前的侍女,阳光打在她洁白剔透的小脸上,光洁得几近透明的肌肤煞是好看:“姐姐你找我啊?”她轻声问道。
侍女颦秋瞅着她这张脸,心里直赞叹。这世上怎么会有长得如此相似的两个人?她昨天才见过珉妃娘娘一回,今儿个却在这里遇到这么个侍女。论五官样貌,身材仪态,无不和那珉妃娘娘长得一模一样。这人怎么就可以长得如此如出一辙?想着,她收回心神,一本正经的对她说:“万主子让你过去一趟。”
花艳骨站起身,目光定定的锁住眼前的她——
她的眸空洞如古井般,与她相视得久了,会教人忍不住打寒颤!那颦秋忙收回视线,忍住退避三舍的冲动,强自镇定的说:“你待会儿过去。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花艳骨也微笑的对颦秋欠了欠身,“我知道。待会儿过去。有劳姐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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