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要赔我银钱,还是把你的人赔给我呐?”
“柳二公子不曾听清楚么?我说的可是‘礼尚往来’。”说罢,沈兰池一抬脚,竟生生让绣鞋踩入了一摊污水里,将自己的衣摆也溅上了脏污。不过,她的衣服倒不名贵,她一点儿都不心疼。
“瞧着了吗?这是柳二公子干的好事。”沈兰池指一下衣服上的泥点子,慢悠悠道,“柳二公子知道我这衣服要多少钱吗?京城贵女,可只有我一人穿这件其貌不扬的衣服。这代表什么,总不需要我说了吧。”
她没瞎说啊,京中贵女里,确实只有她一个人穿的这么朴素。
柳文懵了一下,道:“你!你骗人!这分明是你自己干的好事!”
“柳二公子这是想翻脸不认了?”沈兰池道,“若你说我这泥点子,是自己干的好事。那柳二公子衣摆上的,想来也是公子你自己干的好事吧!”
“你……你……”柳文闹了个大红脸,末了,带着瘆人微笑,哗得展开了折扇,一边摇,一边道,“牙尖嘴利,不给人好处。好一个沈兰池,信不信我告诉我大哥,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旁的柳如嫣叹了口气,道:“都多大的人了,还兴这一套,也不怕给大哥丢脸。”
柳文又懵了。
这回,他声音里有些委屈了,他粗着脖上青筋,嚷道:“不成,今日这沈家的死丫头,别想全须全尾地走!娘不都说了,沈家人没一个是好东西,个个都是满肚子坏水。之前推如嫣下水的,可不就是沈家的小姐?是不是这个臭丫头?!”
说罢,他就要上来拽沈兰池的袖口。
只是,他快要碰到沈兰池时,却忽然被人紧紧扣住了手握。那握住柳文的人力道极大,逼得柳文进退不得,脸涨成了猪肝色。
柳文一抬头,却看到沈兰池面前横了个身量挺拔的年轻男子。他紧抿着唇,面无表情,凤眸微挑,里头盛着的冷意真是叫人心慌。
原是一直在旁旁观的陆麒阳,伸手挡住了柳文。
柳文当然认识陆麒阳——在京城终日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谁又不认识陆麒阳呢?在那赌坊里赢了陆麒阳,又或者是竞价时输给了陆麒阳,那可是最常有的事儿了。
“松……松手!”柳文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疼死我了!”
陆麒阳却不肯松,反而扯着他,将他带得更远了一些,口中道:“对女子动手动脚,这可并非君子之行。”
“君、君子之行?”柳文疼得龇牙咧嘴,嚷道,“世子爷,你也好意思和我说‘君子之行’?”
这陆麒阳可是最不君子的那一位爷了!
“哦?柳公子的意思是,小爷我不够君子?”陆麒阳的手一松,脸上浮出一个笑来,“那好,我今日就做个‘君子’。柳二公子,你且低头,看看小爷衣摆上的是什么?”
柳文闻言,低下头去,就看到世子爷那滚了金线的衣摆上,也有一圈泥点子。
柳文的心底陡然有了不妙的预感。
“这可是柳二公子你干的好事。”陆麒阳嗤笑,道,“小爷的衣服,你赔的起吗?”
你赔的起吗?
赔的起吗?
起吗?
吗?
柳文好似当头被棒槌敲了一下,登时僵了身子。
这镇南王家的世子,向来阔绰,动不动就一掷千金,那可是真真正正的天字第一号纨绔子弟。他的衣服,自己怎么赔的起?要是闹到大哥面前,那保不准又要被教训……
想到大哥柳愈,柳文登时提心吊带起来。
就在此时,几人忽然听到了一道沉稳嗓音。
“二弟,你又在为难旁人?”
沈兰池抬头一瞧,却见得茶棚外停了一匹骏马,马上骑了个青袍玉冠的年轻男子。
雪已停了,他身上并无染雪。也不知是不是因着冬日寒风所致,他的面颊透着几分病态的苍白;再兼之他面庞本就瘦削,整个人便如一杆羸竹一般,好似雪一大,就会压折他。
是柳家的大少爷,柳愈。
柳文一见到柳愈,便陡然站直,陪着笑脸,道:“哪儿的话?大哥。我这不是……这不是,和如嫣出来喝茶么?”
沈兰池可不想放过让柳文倒霉的机会,立刻悠悠道:“柳二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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