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很会打太极,推三阻四的说:“这个事情不是我不给你解决,但是上一位负责人已经走了,我也是上面新调过来,你说的情况我真不清楚。”
于归野只听了这么一段,便明白现在是个什么情形了,看来是年轻的女老师给辅导机构做了白工,被拖欠了半个月工资。
其他人的私事于归野不欲掺和,他正想远远避开,忽然脚步一顿,意外的看向那个耳垂通红的年轻女孩——那不正是他前几日遍寻不到的“小画家”吗?
……
燕其羽从小就不会和人吵架,每次和别人有争执有矛盾了,晚上回家裹在被子里琢磨半天,才能反应过来当时应该怎么反驳。
但是“穷”治百病,她付出了劳动,每一分钱都是她应得的,她硬是逼迫自己站在这里,一字一句的和培训机构的新负责人讲道理。
“我会选择你们,是因为你家有名,连锁店到处都是。当时面试我的人说,因为我没有教师资格证,一节课只能给我人家四分之一的钱,我当时急着用钱,同意了。一天两节课,周末还要加课,我从来没有请过一天假,比任何一位全职老师都要敬业!我现在只要求拿回我应得的那半个月工资,这样都不行吗?”燕其羽又急又气,她一着急就控制不住眼泪,但是现在绝不是示弱的时候,她硬逼着自己把眼泪锁在眼眶中。
“小燕老师,我理解你的处境,可我们就是照章办事啊。”负责人手一摊,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上一位负责人现在已经联系不上了,没人能证明你手里的字条是他写的。就算有公章,谁知道究竟是怎么盖上的?”
燕其羽面对这样恶意的揣测侮辱,气的面皮发红:“您要是这么说的话,那我们就劳动仲裁所见吧。”
“行啊。”负责人无所谓极了,“你没有劳动合同,劳动仲裁才不会管你……”
“——谁说劳动仲裁不会管?”一道沉稳干练的男声打断了她们的争吵,燕其羽下意识的循声望去,只见在走廊的拐角处,一位身姿挺拔的男人出现在那里。男人迈步走向他们,鞋跟榻在大理石地面上,一声声在狭小的空间内回响。
燕其羽立即认出了他,这是她接待的最后一位小客人的家长!她万万没想到,一个仅有一面之缘的人会在这时站出来帮她。
于归野不着痕迹的向燕其羽递了一个眼神,然后转过头看向了那位蛮不讲理的负责人。
他说:“燕老师手里有足够证明她在你们机构上班的证据,包括考勤,包括同事、学生、家长的证词,更包括她手里的欠款工资条,这就足以证明你们之间有劳动关系。劳动仲裁所当然会保证她的权益。”
于归野的语速不疾不徐,但他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柄利剑,直射向对手的胸口。“我想你们这么大的连锁机构,不想闹出拖欠老师工资的丑闻吧?而且我手里的这张传单上可写了,所有任课的美术老师都是从专业学校聘请的,我看看……‘精品小班教学,一课时三百块钱’?你说如果学生家长知道你们为了冲业绩,暑期班聘请了没有教师资格证的代课老师,会引发什么后果呢?”
五十多岁的负责人之前完全是无理搅三分,现在她被于归野戳碎了脸上的面具,当即脸色一白,立即换了说法:“不是我们学校不讲道理,可是上一位负责人招聘了哪些老师我确实不知道。这都是误会……要不这样吧,我看小燕老师也不容易,我去问问财务,到底有没有发工资,要是没发的话,我让他们把这半个月工钱补上。”
从于归野开口后,燕其羽就一直没在插话,她手心攥的紧紧的,生怕自己多嘴扰乱了男人的攻势。
刚刚还咄咄逼人的负责人突然换了说法,同意把工资补发给她,燕其羽高悬的心脏一松,终于落地了:“谢……”
“等等。”于归野勾起嘴角,又补上了一刀:“谁同意半个月工资就够了?根据《劳动合同法》第八十二条规定,用人单位自用工之日起超过一个月不满一年未与劳动者订立书面劳动合同的,应该向劳动者每月支付二倍的工资。而且,这还没有算你拖欠这么久工资应该给予的补偿。”
“不……不可能!”负责人愣住了。
别说她,就连旁边的燕其羽都被这狮子大开口的价格惊呆了。
这时的她落于于归野身后半步,她一时慌张,下意识的抬手拽了拽他的衬衣边角,想告诉他自己只要能拿到半个月工资就够了,不需要其他赔偿。
可于归野却反手勾住她的手,把女孩的手从自己衬衣上轻轻摘下,紧接着重重一握,不到一秒钟的功夫又迅速松开手,继续冷着脸和负责人讨价还价。
他只是单纯想要传达“别担心,这事我帮你”,却没意识到陌生男女之间是应该避嫌的。
被他平白无故摸了手的燕其羽瞬间呆立当场,过了足有半分钟,脸上刷一下就红了。
这……这这这……她真想拿起画笔,在自己身旁添加出漫画特效——她要先给自己头上画出一组蒸腾的热气,再添几道粉色薄雾。
于归野能言善辩,思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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