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显的就是那双不见疲惫、发亮的眼眸,令燕归神色微微怔忡,连日乏味且劳累的早朝仿佛都成了什么趣事。
许久,他垂着眸子微微弯唇,无声,却比任何时候都来得真。
太后怎会是纯粹在帮幼宁或完成她自己的心愿,更是在帮他。
为君者独,这把龙椅凝聚着天下人的欲|望与野心,却也高处不胜寒。
这条路上若能有人相伴一二,即便只是偶尔递来一个微笑,也截然不同。
石喜心中不安,时时都在关注两位主子,瞥见燕归笑容时呼吸一顿,心都差点跳出来,转眼发觉主子笑的对象时又落地。
殿下在容姑娘这儿笑的次数怕是比以前几年都多,他这般想着,渐渐也没那么紧张了。
一场早朝下来,几家心情截然不同,系统管不了这些,它正殷殷切切地为幼宁详解。
那些话儿幼宁听得清楚,大都不解其意,若说教育,谁也没有储存了上千年资料的系统专业,深入浅出、面面俱到,等幼宁终于软软一句“yòu_yòu听懂了”时,系统感动地几乎痛哭流涕。
终于,任务终于跑到正轨了。
只要有自家小宿主的陪伴,难道还用担心燕归这个未来的帝王会继续长歪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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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余热未退,乾宫已生了凉意,因为周帝这几日都低沉着脸,眼神都不对劲,不寻常的模样让伺候的宫人对上视线就忍不住一个激灵。
陛下这是怎么了?
陈总管苦口婆心,“陛下您闷在宫里也有好些日子了,不如出去走走,或者……去后宫转转?安美人她们昨儿个还还和老奴说想您想得紧呢。”
“哼”周帝鼻间哧出一声,“想的当真是朕么?”
陈总管一阵尴尬,那次滴血验亲的事还没完全过去,看来是真给陛下留下阴影了,可据查出的话儿说,其实那次也只是个意外,绝大多数嫔妃定是清白的啊。
他想了想,转而道:“陛下,要不……去猎场?”
“不去。”瓮声瓮气的声音,让陈总管听着头皮发麻,看来陛下这是委屈上了。
太后抱恙,陛下闻了消息第一时间就想赶去侍疾,但只待了半日就被丁嬷嬷以“陛下龙体为重,当心过了病气”的理由送了回来。
陛下回来一琢磨,觉得这是太后嫌弃自己,当即就失落极了,又听说容姑娘现在整日跟着太子待在御书房,更是做什么都没了劲儿,彻底蔫了下去。
按陈总管来说,他伺候了这么多年也没能彻底弄懂陛下,眼下这闹脾气的模样,和几岁的孩子也差不多吧?
毕竟连最小的十六皇子也没这么难哄了。
陈总管绞尽脑汁,开始想着还有什么法子可以哄他们陛下高兴,毕竟他也没别的事,唯一的任务就是太后所交代的——陪好陛下。
但没等他想好,周朝五年一度的选秀即将来临。
选秀制承袭前朝,但比前朝要宽容得多,并不强制各府的适龄女子进宫。
自周帝及冠后每到选秀都会有好些女子入后宫,这也是如此多皇子公主的缘由,近些年周帝年纪愈长,对女色兴致也淡了许多,自前两次起选秀都比较随意,并无特殊。
但这次不同,有好几位皇子已及冠,还有好些到了知人事年纪的皇子。
太子暂时倒是没几人动心思,一来年纪未到,二来时局复杂,没有坚定站队的人并不敢轻易搭上太子的船。
如此一来,这段时日的朝堂就比较得闲。
幼宁早习惯了每日抱着奏折小跑跟在燕归身后的生活,突然被周帝半道截了胡还吓了一跳。
仍是小公公的装扮,乌黑的小辫子在脑袋后面甩来甩去,人却被周帝提溜在了手臂。
陈总管抹了把汗,趁着太子去换朝服的时辰将人偷来,陛下可真有胆子。
幼宁努力蹬了蹬小腿,奈何被拎得紧,只好疑惑看向周帝,“陛下怎么啦?”
这糯糯的小奶音让周帝想得紧,闻言气愤委屈交加,“朕天天想着你,好不容易寻你一次居然还问朕怎么了!”
“唔……”幼宁小大人似的安抚摸摸周帝,“最近太子哥哥太忙啦,都不能休息,yòu_yòu要帮他。”
周帝知道这个道理,也不会胡闹地只顾自己去阻止,因此只顿了会儿就闷闷道:“难道每日来陪陪朕的时间都没吗?”
眨眨眼,小姑娘生了歉意,“对不起,是yòu_yòu忘记了。”
她忙的其实不多,但小孩儿动脑要费神许多,每日能剩余的精力不足以支撑玩乐,时常是静静跟在燕归身边看着他,看着看着便伏案睡去,连小肥鸟都没怎么一起玩儿了。
周帝同样好哄,幼宁一道歉他就忘了那些不快,大度道:“朕知道太子忙,不过最近应该得了闲,小胖子不怎么忙就陪朕去……”
陈总管叹了口气,陛下和容姑娘这角色……可真是反了。
周帝说得扭扭捏捏,许是觉得和幼宁一个小孩儿谈此事有些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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