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只是荣国侯的庶女,身边的侍女却武功诡谲……
为何不对朝政之事上心,但却唯独对他的过去了如指掌……
为何当初拓跋陵岐死后,那张写满北齐设局过程的纸条会从他衣袖中掉出……
为何频繁出入风烟醉却不愿告诉他缘由,为何风烟醉会如此巧合的撤了人手,为何每每谈及危楼都会神色异样……
心中已经隐隐约约有了答案,回答所有疑问,共同的一个答案。
然而……
“不可能。”
他摇了摇头,一字一句开口,眉眼间阴云密布却仍维持着一丝冷静,唇角近乎抿成了一条直线。
“皇上,卑职如今怀疑皇后娘娘便是那危楼……陆无悠!”
不顾徐承德的阻拦,顾平最终将脑子里盘桓了许久的念头嚷了出来。
“咔——”
书案那头,传来一声轻微不易察觉的声响。
顾平没有在意,但徐承德却是听见了,连忙转头回看向案几后的棠观,只见他面上不动声色,但一手却是将那书案硬生生掰断了一角,死死攥在手心。
许是那案角被捏碎化为碎屑,扎进了掌心,他的指缝间已隐隐溢出些许血色……
“陛下……”
徐承德一惊,然而这声低呼却是被从殿外闯进来的列风盖过了。
“参见皇上。”
列风风风火火进了殿,也在顾平身边跪了下来,拱手回禀,“皇上……今夜捉回来的那危楼之人自尽了!”
“自尽了?!”
顾平登时急了,一把揪住列风的衣襟,动作大得扯了伤口,“那是我拼死拼活才押回来的一人,你们竟让他死了?!!”
列风面上掠过一丝愧色,“是我大意了……危楼中人口风都紧得很,我好不容易从他嘴里撬出了一句话,他竟就突然吐血而亡了,像是中了毒。”
顾平瞪大了眼,愤怒的质问,“他一定藏了毒囊在牙后!你们审问前都不检查一番的吗?!!”
“我的确已经查过了……”见顾平揪着他的衣领又是一紧,列风皱眉解释,挣脱开顾平转向了棠观,“皇上,卑职无能,只从那黑衣人口中撬出了一个消息……据说,危楼历代楼主都有一个信物,是枚湖蓝色的玉戒。”
说着,他拿出一张画纸,上面赫然画着一纹路都清清楚楚的玉戒。
玉戒……
棠观好不容易平复的情绪再次掀起波澜,视线越过案几,落在那十分眼熟的玉戒之上。
——我身上也只剩下这些,你也全部收起来,若是那耳坠不够,便再择几样给她。
——那剩下的,便由我收着?
——我猜……去年除夕你一定在院子里喝闷酒。”
——那日我还在院中拾到了一枚玉戒,查不出来处,后来我……是不是交给你了?
——是,是吗?我不记得了。
顾平往那画纸上瞥了一眼,只一眼便让他惊得说不出话来,“这,这,这不是……”
他怎么记得,之前曾在皇上那里瞧见过一枚别无二致的?!
“刷——”
话还未说完,一道黑影迅速从他们二人身旁掠过,带过一阵寒意刺骨的冷风。
顾平一句话噎在了喉口,他怔怔的转头,书案后早就没了棠观的身影。
只有紫宸殿的殿门被猛地推开后,还在不停的开开合合,发出令人心烦意乱的声响……
第一五零章大白
“哐当——”
一阵风猛地吹开了长乐宫正殿的窗户,将那窗边摆放的梳妆镜梳妆桌全都扫落在地,发出碎裂的声响,让正在噩梦中挣扎的颜绾一下睁开了眼。
额上沁着些冷汗,她在昏暗的烛光里一瞬不瞬盯着床幔,半晌都回不过神。
今日是怎么了……
只不过棠观不在身边,她竟是如此不安心?
夜风嗖嗖,穿过大开的窗户径直吹进了床幔中,让只着一件单衣的颜绾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腹部也突然传来轻微的阵痛。
半撑着床榻坐起身,她随手披上一件外裳,掀开床幔,正要翻身下床,视线一抬蓦地顿住了……
不远处,右手边的窗户大喇喇敞着,窗户前的梳妆桌上,被风吹得一片狼藉,梳妆台倒了,不少首饰摔了出来,铜镜更是碎了一地。
梳妆桌前,棠观一言不发的站在那堆破镜中,一身玄色龙袍同阴影融在一起,只有那束发的金冠被殿中昏暗的烛光照得烁烁发亮。但衬着周身的冷冽气息,却又更添了一丝阴森的寒意。
“……陛下?”
颜绾最初是欣喜的,然而只是刚一出声,她就意识到了棠观的不对劲,迈出的步伐也硬生生顿在了原地。
棠观没有回头,留给她的依旧只有一个轮廓分明的侧脸,在晦暗不明里透着些冰冷,甚至比往日的冷峻还多了一丝骇人的阴戾。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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