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她的眼眶深得像一个冰窟窿,两颗眼珠子就像浮在上面的龙眼核,原本就高的颧骨更是凸得不可思议,还有那下巴瘦削得简直都要露出骨头来,这样的五官搭配在一起,有一种说不出的阴森诡异。
她脑中隐隐闪过些什么,可思绪突然被隔壁孩子的大声哭喊打断,只得作罢。
“前几天你在电话里说的关于我的身世秘密,不仅说得不清不楚,还说只能当着我的面讲,希望你不会让我白来一趟。”
“我可以告诉你,但我有要求。”
梅梦然冷笑,“如果是钱的话就没必要说了。”她作势转身往外走,“再说,我对你的秘密一点都不感兴趣。”
无非就是看着她又从泥泞里爬了起来,妄想着从她身上再弄点钱花花罢了,所谓的秘密或许也只是凭空捏造出来借以要挟她的吧?
可是……梅梦然在心里无声问自己,既然你都知道,为什么还要过来呢?
这个问题她回答不了自己。
“如果你不感兴趣的话,咳咳……”吴玉婉靠在饭桌上,脖侧里冷汗直流,她咳得撕心裂肺,好不容易才止住,“你就不会过来了。”
“你到底想怎样?”
“一百万换一个秘密。”
“呵呵。”
“我生了重病,可能活不了多久了,你真的要眼睁睁看着我去死?”
“你的生死与我何干?”梅梦然已经走到了门口,拳头握在身侧,指甲深陷进手心,这时身后又传来一道沙哑又断断续续的声音,“你、你能有今天,有梅家老太婆不少的功劳吧?”
她停下脚步。
吴玉婉捂着胸口,不停地喘气,“她为什么对你这么……好?是、是不是……看在你死去的爷爷……份上?”
“如果我告诉你,你并不是沈家的血脉……”
“你说什么?!”梅梦然一个箭步已来到了她跟前,目光恶狠狠地逼视她,“你、再说一遍!”
“你爸爸是个软蛋,在床上根本硬`不起来,我跟了这么一个像太监一样的不中用男人,怎么会生得出你?”
“不准你侮辱我爸爸!”
梅梦然用力捏住她的双肩,几乎要将她晃散架。
“可怜你爷爷一直把你当亲孙女疼,临死前还把你托给他老情人,要不是他,你一个小野种会有今天?”
“你!”一连串的震惊消息已经让梅梦然有些失了理智,她气愤得全身都在抖,“我是沈梦然,我是沈家的孩子……你说谎!”
“你这个水性杨花、人尽可夫的女人!你不是说自己快死了吗?啊!你怎么还不去死!”
这话似乎戳中了吴玉婉的痛处,只见她情绪变得非常激动,梅梦然还在痛骂着,似要诉尽心底郁积多年的怨恨,“上次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那么惨?你是什么母亲啊!你有什么资格当我母亲?!有你这样当母亲的吗?小时候我因为你被多少人嘲笑?我一直以你为耻辱啊!你这样的人为什么要活在这个世界上?”
“啊!”梅梦然突然仰头尖叫,她不敢相信地看着这个疯了般咬住自己脖子的女人,死命地将她推开,幸好几秒后她就像一张纸一样轻飘飘落到了地上。
她从自己的脖子里摸到了血,大惊失色,“你疯了吗?!”
“我是疯了!”吴玉婉轻笑着将嘴角沾染的鲜血一点点舔了进去,声音轻得如同风中的蜘蛛网,“然然,所以我们一起下地狱,一起去给你父亲赔罪吧。”
她的嘴唇还破着,所以不知那血是谁的,她自己?还是梅梦然?或者两者都有?
“然然,我得的是艾滋病。”
时间仿佛在那一刻静止下来。
“艾滋病?”梅梦然呆呆地重复了一遍,随后莫名其妙地大笑了出来,笑着笑着又哭了,“疯子疯子疯子!”
她摔门而去。
门口的垃圾被踢飞,熏天臭味顿时弥漫了出来,走廊里一只卧在窗台上懒懒晒太阳的猫嫌弃地“喵”了一声,灵活的身子一跃跳了下来,甩甩尾巴走远了。
梅梦然魂不守舍地回到家,虽然在回来路上她已经迅速地买来矿泉水冲洗过伤口,又在花洒下冲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在浴缸里泡得皮肤都微微起皱,可那股渗透进血液里的寒意依然半分都没有减退,
艾、滋、病。多么陌生又可怕的东西。
那个女人的心真是太狠了,太狠了!
这天晚上,梅梦然几乎一夜未睡,笔电闪着幽绿的光,仿佛魔鬼的眼睛,一条条关于“hiv”感染的词条整体地罗列在屏幕上,每个都不知被重复点进了多少次。
又累又困,几乎到达了身体的极限,她走路都像走在棉花上,踏不到实地,虚飘飘的,眼睛痛得睁不开,脑子也涨得发疼,正打算去睡一会儿,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她皱眉,本来想挂断,可头晕眼花根本看不清,反而划到了接听键,助理咋咋呼呼的声音立刻从里面跳了出来,“不好了然姐!”
梅梦然根本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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