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毛轻轻刷过耳根。
梅苒的脸也刷一下迅速红到了耳根。
更紧张了。
她穿的是无袖雪纺衫,男人离得那么近,他的脸几乎贴着她那处裸`露的肌肤,那修长的腿也紧紧挨着她……梅苒的心随着那近在咫尺的轻缓呼吸而一颤一颤,无法自已。
两个小时过得尤其漫长,好在还是到了。
那女人抱着孩子似是松了一口气,没想到刚下车便被两个出示证件的男人控制住,一脸绝望。
梅苒随着一行人前往做笔录。
后知后觉地发现,手一直被人牵着,手心是那么温暖那么有力,她偷偷地弯了弯唇角。
做完询问笔录后,由于还需要核查和讯问笔录是否一致,两人只得留下来等,负责接待他们的是一个年轻女孩子。
“那女的全招了,孩子是她老公花了两万块从人贩子手里买回来的,本来打算先送回老家养着,路上怕孩子哭闹,她还在奶粉里放了安眠药……”
“不过,我很好奇啊,”她看向梅苒,“你是怎么知道她不是孩子亲生妈妈的?”
傅时谨似乎也有些好奇,也看了过去。
“我之前听她说孩子只有四个多月,可根据一般推断,孩子六个月的时候才能基本区分出熟悉和陌生环境,能对外部的刺激有情绪上的变化,并进行简单的坐、握等动作。”
梅苒看了旁边的男人一眼,“那个孩子已经可以紧紧握住一颗红枣,肯定至少六个月以上,我想,任何一个妈妈都不会搞错自己的孩子出生多少个月吧?而且当时,她表现出非常明显的紧张和焦虑情绪。”
年轻女孩啧啧称奇,“你观察得太细致,太不可思议了!如果不是你,可能又有一个家庭要面临失去孩子的不幸,你挽救了……”
“这是我该做的,”梅苒垂下眼眸,黑长的睫毛遮住她眼底那一抹异样情绪,“每个孩子都应该在爸爸妈妈身边平安健康地长大。”
傅时谨看着她,眼神幽暗,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一会儿里面又有人出来,“没什么问题了,签个名字就可以走了。”
梅苒签好名字,年轻女孩突然神秘兮兮地凑过来问,“你的微博名是不是‘你好好想想’?”
“你怎么知道的?”梅苒很惊讶。
“你六月份的时候是不是去了新疆,还在胡杨林下拍了一张照片?”
梅苒记得自己确实在微博上放过这样一张照片,不过,那时天气太热,她用纱巾蒙着脸,只露出一双眼睛,“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女孩得意地笑,“你刚刚弯腰签名的时候,我看到你胸口处的纹身是一株红梅,我可是你的忠实粉丝啊,以前还特地让鉴定科的同事帮我把那张照片放大……”
她又抬头看了不远处气质卓然的英俊男人一眼,“放心,我会为你保密的,不过,你可不要让我男神等太久哦!祝你们度过一个愉快的七夕情人节!”
梅苒听得一头雾水。
出来的时候,天色已擦黑,还淅淅沥沥下着小雨,路面湿漉漉的。两人吃过饭后,梅苒低头看了一眼手表,九点多了。
他们错过了目的站,只能在西京市先待一晚,明天再回a市。
连续打了几个电话,都被告知房间已满,原来西京市这两天有个盛大的博览会,稍微大型的酒店客房一个月前就预订空了。
更巧的是,今天还是七夕,又逢周末,这样一来,连中小档次的宾馆也不能幸免地被热切的情侣们……
最终两人走进一家家庭宾馆,前台小妹一边嚼口香糖一边问,“只剩一间大床房和一间双标间,你们要哪个?”
梅苒问,“没有单人间了吗?”
“没有。”
梅苒无奈道,“那我们走吧。”
前台小妹抬起头,色彩斑斓的斜刘海下,那张面孔看起来竟意外的年轻,她扫了两人一眼,视线定定落在傅时谨身上,“帅哥,我这儿剩下的应该是最后两间房了,真的不考虑一下?”
她话声未落,又有一对年轻男女推门进来,他们抱怨着冒雨走了大半个城市几乎家家宾馆都爆满,然后将唯一的大床房定走了。
“喏,现在只剩最后一间了。”
在梅苒犹豫时,从她身后伸出一只颀长的手,将一张卡递了过去,“我们要了。”
“给我你的身份证。”
“啊?哦!”
梅苒还恍着神,男人已经拿好了房卡,牵着她往里面走。
她呆呆地看着房间门口挂的牌子,轻念出声,“枫林晚宾馆?”
“怎么?”
“没,”梅苒咬唇,“只是想起了一首古诗。”
他接受的是西方教育,应该鲜少涉猎中国古典诗词吧?
男人就立在走廊的灯下,长身如玉,他一手插着裤兜,柔和的灯光让他的面部轮廓看起来有些模糊,可那清冷低沉的声音听起来却格外清晰,“是唐代诗人杜牧的《山行》?”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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