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的草折成了两段,她长长舒了气,背对弟弟说:“不用了,我马上就要走了。”
宋汉南吃惊:“去哪?”
“日本。”
猜到他要问什么,允清转过身笑了笑,“我去找冯迟。”
沉默良久,他问:“这一次,你又打算什么时候回家?”
河面波光粼粼,夕阳折出了温柔的波纹,宋允清眼里浓烈的迷惘,不知结果,但是目的再清楚不过。她说:“看到他,我就回家。”
还有另一句话压在心底,是她所有情绪的来源,“生要见人,死……”也要把冯迟找到。
宋汉南差点就想问,姐,那梁跃江呢?话到嘴边,生生吞回。二十年的感情抵不过相识一年的人,他不信。爱情总会经历太多考验,是必然,是不可避免的坎,也容许犯很多次错误,但致命的,一次就足以摧毁城池。
感情里致命的东西,无非信任、平等。梁跃江,动了宋允清的那根刺,力气太大,反而扎进了自己心里,疼痛不用太多,一束锥心,足够悔恨半生。
“姐。”
“嗯?”
她侧着头,脚边的小石子正好被踢到河里,滚了两圈,“扑通”落水。宋汉南说不出话,只是笑了笑,“你觉的值得就好。”
“值得?”她嚼着这两个字,“嗯,他值得。”宋允清点了点头,其实头发遮住了,汉南根本看不到,在她心里,冯迟,是值得的。
跟父母说离开的理由,是去日本看画展,妈妈不太乐意,爸爸倒是没说什么,也没问她什么时候回,只说了句,早点回家。
行程定在三天后,傍晚吃了饭便上楼收拾东西,卧室的摆设没动任何,在这间房里,有过青梅竹马的爱人,有过无数次的欢爱,还有……她的待嫁之夜,梳头时断裂的梳子,梁跃江红着眼来砸门。
到头来,只剩她一个人。
发着呆,连有人走近都没察觉。宋子休重咳两声,看着女儿慌乱晃过神的模样,她急忙将手里的东西往后藏,“爸爸。”
“东西收拾好了么?”他皱眉,“怎么连冬天的衣服都带上了?”
“备着,以防万一。”允清不动声色的把箱子合上,笑着:“还没休息?”
“特意等你妈妈睡了,我才过来的。”他踱步到床边坐下,直视女儿,目光深敛,“小清,有没有话要跟爸爸说?”
她摇头。
“那好,爸爸有话要问你。”宋允清心里一紧,麻团似的乱。
“这次是去找冯迟的吧。”
“哗”,宋允清明显听到自己心脏划了道口子,溃泄成军。她极不自然的别过头,咬着唇不吭,最后“嗯”了声,已经哽咽。
宋子休叹气,“一回来就跟丢了魂一样,不要忍着,在爸爸面前你想怎样就怎样。”
她眼泪立刻如坠珠,“我只是放心不下他,这怎么就是拖累呢,如果说拖累,是我拖累他才对。”
“没有谁愿意让喜欢的人看到自己最衰败的一面。不是因为自己,只是不想让对方也不快乐。”
“冯迟对你有感情,小清,你要将心比心。”
宋子休摸了摸女儿的头,“有些东西适可而止,也算成全冯迟的选择。”
“不要出去太久,爸爸和妈妈等你回家。”
第二天下午的航班,宋允清飞去日本。清远堂的发家地,冯迟,赌一次,你舍不得自己奋斗十余年的心血。也不信你,三十而立,当真舍得背城而去
第二天下午的航班,宋允清飞去日本。清远堂的发家地,冯迟,赌一次,你舍不得自己奋斗十余年的心血。也不信你,三十而立,当真舍得背城而去。
*
到日本已是深夜,宋允清折腾了很久才找到酒店,言语不通,只会简单几句交流话语,爸爸跟日本的挚友打了招呼,也留了联络方式,宋允清一早就没打算去叨扰。
东京街头,璀璨一夜都不会落幕,她在窗边看了很久,倦意反而消减。办理入住时,允清有意打听清远堂,服务生用略生涩的英文回答,清远堂的大楼就在不远,横过两条街就到了。允清说自己是去应聘的,服务生眉眼笑成弯月,说了一些祝福好运的话。
允清说谢谢,在心里默念,“祝我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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