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着那些物事,只言某日某月,某地献上某物,然皇帝只觉惟曲青青堪配,于是赐永和宫。又说“青青手植果木,朕无不亲自照料,见其亭亭如盖,结果繁繁,心自相思喜悦”,等等言语,无不情深。
曲青青自然“深受感动”,乳燕投林,脸上带笑,眼中含泪。
因其私语太过肉麻,此不赘述。
然而出乎后宫所有人,哦,要除开皇后,章和帝居然并未留宿永和宫!滞留一个多时辰,却并不临幸,独自回了皇帝寝宫。
这下事儿大了。
众人甚至来不及幸灾乐祸。
难道皇帝真的一心求佛,不再留恋女色?
那后宫不是如同虚设?这可比皇帝独宠某人要严重得多!
无他,若是“三千宠爱在一身,六宫粉黛无颜色”,嫔妃们只能是一时暗淡,或待遇各有千秋,毕竟是皇帝的女人,在宫外人的眼里,地位还是有的。可要是皇帝根本不近女色了,那后宫众人还有个什么地位?
就算是太子生母,都无法高兴。
自古前朝后宫,牵一发而动全身。如今若真是断了一头,既得利益者,没一个会答应。
不管自己搅乱了一池春水,曲青青今天也算是劳累了,安顿好一双儿女,便沉沉睡去。
次日,曲青青大礼拜过太后,献上所抄佛经,听一番教诲,说了自己要闭宫,不管太后眼中复杂的情绪,叩拜退下。
太后和往日十分不同,曲青青却没闲心去分辨了,反正确定好感度大增,有益无害就行。
又去长春宫拜见皇后。
和姜宣文自然不用那么虚头巴脑,温情脉脉说说闲话,一同迟迟点心、做做针线,竟也不知不觉晃了半天功夫。因和姜宣文的书信不比皇帝少,青青发现她俩感情居然比之前在宫里时时相见来的更亲密些。
这便是相处比不上相知吧?
许是心情好的缘故,平日里身体总是不好的皇后,明明处在斋素期,看起来却很是精神。青青见了也是欢喜,到黄昏才别了她,往贵妃和珍淑妃那里去。
因几乎算是平级,这两个地方青青倒是不用待多久,表礼送上,阴阳怪气寒暄几句,就完事儿回了自己宫里。
第二天,又在永和宫见了各位皇子,第三天是众嫔妃以及六尚二十四司,这才算是清静下来。
回归阵仗弄得喧喧赫赫的玉德妃,回了宫却又没了声息,让众人摸不着头脑。直到三五日后,各诰命们,好容易商量出计划,递了表书求见玉德妃,才知道人家竟然闭宫了,还要继续祈福,至功德圆满,不见人……
这下,大家才忽然想起玉德妃归来时见到皇帝的那一番话,敢情并不是说着好听的,而是真的要继续斋素,可真是个奸猾又能对自己狠得下心的女人!
女人们暗自心惊,又不得不佩服,男人们却十分赞叹,连本来已经准备了弹劾的御史言官,都烧了折子。
玉德妃暗戳戳躲了,后宫众人以及外命妇们一大波的精心谋划可算是打在棉花上。好在皇后一月斋期已满,诰命们也可以照计划成群结队地前往参拜。
不愧是深宅里至少打滚了二十年的夫人们,只用一个“赐婚”,便大大抬高了皇后的地位,也顺便给自己儿女后辈们的婚事增添了无上荣耀。
毕竟,老皇帝数年不再选秀,贵女们只能悄无声息地就嫁人了,比那些凭圣旨成婚的妯娌前辈少了许多光彩,生生矮了一截儿。如今有了皇后的赐婚,甚至比往年官样文章的选秀结果要得意的多,以后同是诰命,交往起来,无形间身份便高出不少。
而且皇后毕竟是明面上一国之母,妇德表率,如此一来,新嫁娘刚到婆家,婆婆妯娌要是无端为难,也要多思量几分了。
贵妃和珍淑妃当然都第一时间发现了这股潮流。也立刻想到了如此下去,此消彼长间,她们本来仗着儿子和资历并不放在眼里的皇后,立时便会处处压制自己。
可是知道了又能如何?
朱家和独孤家再怎么屹立世家龙头,也不可能违背所有人的心意。诰命们不过是正正当当的求个赐婚,那些当家男人们自然也希望自家儿女小辈的婚事有皇家光环加身。若是因这点儿闺阁小事,大张旗鼓和诰命们作对,无疑是平白丢了两大家的脸面。
而且,世家势力,说白了除了后宫、朝堂、军队外,就是同其他世家的联姻合作,互相勾连,以致树大根深。贸然和众人相对而立,绝对是自毁长城。
其实,如果这是皇后自己的计划,那真是再简单不过就能破坏——她不可能给对新人赐婚做赏,那不成了笑话?而这不患寡而患不均,有和没有之间,足够贵妃和珍淑妃运作,姜皇后打落尘埃。
可是这偏偏是众诰命自己同仇敌忾!
有那几个经过无数风雨的老诰命前头,那些利益取舍,必然是早早协商好的,便是有几分隔阂,可供人挑拨的空间却是绝对不大的。
贵妃和珍淑妃只能认栽。
即使这场风波渐渐蔓延到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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