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北……”
我拉了拉牛北的衣服,牛北看了我一眼,他的眼里没有惊讶,没有意外,只有悲痛。
乌灵珠这是第一次看见死人,而且我肯定佩佩的尸体是突然出现的,因为我刚才站在牛北面前的时候,完全没有看到对面的树上有任何东西,更何况是一具尸体。
牛北把手里的东西递给我,先去把乌灵珠拉了起来,然后慢慢走近槐树,仰头看着树上的尸体。
佩佩穿着一条红裙,赤脚,脖子上套了一条白色的布,头发散乱,面目青紫,苍白的舌头吐了半截出来,双目圆瞪,似乎有着无尽的冤屈和仇恨。
我连忙走到牛北的身边,看到牛北的眼睛有些红红的,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掏出电话给戴星河打了一个电话:“戴星河,我们这里发现了一具尸体。”
牛北默不作声地上前抱住佩佩的双脚,想要把佩佩放下来,可是放了两三次也没有成功。我绕到佩佩的后面一看,这一看脸色顿时苍白了起来。只见佩佩的脖子上白色的布条不是系上去的,而是如同钉扣子一样,在脖子上的左边进去,右边出来,就这样把佩佩吊了起来。
“畜生……畜生!”
我的嘴唇颤抖,牛北见我有些不对劲,连忙放下佩佩的脚,来到我的身边,只一眼,他便捂着脸蹲在了旁边。我看到他的肩膀有些颤抖,心里不由得有些抽搐般的疼痛,什么也没说,拍了拍牛北的肩膀,擦了擦眼泪,开始爬树。
佩佩虽然是我和牛北开的小旅馆后请来的员工,可是因为整个旅馆就我们几个,平时关系都不错。而佩佩喜欢牛北这件事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整天挂在嘴上最多的都是牛北。可是她喜欢牛北,却从来没有给牛北表白过,每天做得最多的,大概就是让牛北给她讲故事。
可是牛北那有什么故事告诉她,可是在我的幸灾乐祸之下,只能硬着头皮把他的捉鬼经历拿出来说。牛北真的是一个天生说故事的料,他说的那些故事,有的是我和他参与过的,有的是在我认识他之前的经历。大概是亲身经历的缘故,哪怕是我这个知道真相甚至是参与的人,也不知不觉便会被吸引进牛北的故事里。
每次说故事的时候,说到鬼,佩佩都会被吓得脸色惨白,说到遇险的时候,佩佩又不由得捏着拳头,满脸的紧张,说到鬼被收服的时候,佩佩才终于喘了一口气,放松下来。
我和牛北都看得出来,佩佩很怕鬼,不然也不会在听故事的时候把那一块古玉紧紧地捏在手里。可是即便是这样,佩佩还是喜欢听牛北说故事。
她听的不是故事,而是牛北的声音。
佩佩是一个单纯的女生,所以牛北对她的感情也是不错的,不止一次,我甚至有些吃醋,每一次都只能用玩笑来掩饰着我的不自然。只是我看得出来,牛北对她的关怀,也只是对一个朋友的正常关心而已,所以有时候,我也只能自嘲自己的莫名其妙。
只是这样一个单纯的女生,仅仅几天,竟然与我们阴阳相隔。
我不知道佩佩已经死了多久,只是她的尸体已经僵硬,原本清秀的面容因为痛苦变得非常扭曲和恐怖。
我很快就爬到了树上,仔细看着拴着布条的地方,不由得疑惑起来。这拴在树上的布条压根没有接头的地方,而且也和佩佩脖子上的系法是一样的,先枝丫的下方弄一个口子穿过布条,在枝丫上方的口子旁边再弄一个口子,把布条穿了出去。我试了试,布条卡得很死,根本就无法扯动。我顺着绳索往下看,直到在佩佩脖子右边穿出布条的地方看到露出半截的布条。
绳结竟然在佩佩的脖子里,我如果要通过解开结的方式放下佩佩的尸体,就必须扯动绳索,把接头从伤口里拉出来。可是如果我直接选择割断布条的话,必定会是其中一根先被割断,而剩下的一半因为卡在枝丫里,必定会因为尸体在重力的作用下下滑而从佩佩的伤口中扯落下来,依然是一样的结果。
“牛北,你抱住她!乌灵珠,把你身上钥匙扣上的那把小刀递给我。”
乌灵珠畏畏缩缩地靠近槐树,哆哆嗦嗦地把小刀递给我,然后在牛北的眼神示意下,和牛北抱着佩佩的脚。
我看到乌灵珠歪着的头眼睛闭得紧紧的,整张脸因为害怕皱在了一起,怎么看怎么滑稽。可是我现在没有心情去笑,拿到小刀,抓着布条就开始割起来。
小刀很锋利,可是不知道为何,那布条怎么也割不断,甚至连一个口子都没有。
“割那根枝条!”
牛北的声音在下面响起,我看了看那根如同成人手臂粗的枝条,咽了咽口水:“这得割到什么时候?这是刀不是锯子也不是柴刀。”
牛北没有说话,却是一动不动地看着我。我也毫不示弱,居高临下地盯着他。
但是仅仅坚持了三秒,我便败下阵来,转身乖乖地用小刀尝试着割断那根枝丫。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牛北这样在乎佩佩,我心里还是有些酸酸的。凭着直觉,我感觉到牛北对佩佩的感情已经超越了朋友之情。这种感觉让我很不舒服,割树的时候忍不住下手重了很多。没想到这样一来,我竟然不知不觉便把枝丫给弄了一个大大的豁口。看到这成绩,我连忙把刀收了起来,往上爬了爬,踩着枝丫上抱着主干,使劲地跳。
站在下面的乌灵珠已经手酸了,我这一跳,没断,枝丫便往上弹了弹,乌灵珠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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