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何曾有什么别的女子!”孟小满被丁佩连连挤兑,就是心中有愧,也渐渐真的动了几分气。她这些日子里已经习惯了到哪里都被人敬重惧怕,哪还有人敢这样对她说话。就是当初的郭嘉,也不曾用这样的语气。“如此臆想,简直胡闹!”
见孟小满矢口否认,丁佩虽然不信,但也只是冷哼了一声,不肯服软认错。气氛一时间格外尴尬,叫孟小满心里更加烦恼。
“夫君息怒,姐姐也是忧心夫君,并无他意。若有其他妹妹照顾夫君,姐姐与我倒还更能放心些呢!”幸好此时卞夫人连忙给两人送了个台阶,她轻移莲步,走近孟小满身边,满怀期待的轻声说。“夫君走时,妾身还怀着阿宝……如今阿宝已近周岁,夫君尚未给阿宝取名,不如夫君随我去看看阿宝,给他取个大名如何?”
孟小满顿觉松了一口气,感激的看了一眼双眼专心的盯着自己看的卞夫人,正想接着开口,丁佩却突然移步下榻,动作优雅的趿上了绣履。
她看也不看孟小满和卞夫人,似乎对卞夫人如此凑到丈夫身边已经习以为常,冷淡道:“那今晚就由妹妹就好好照顾夫君休息吧,这一路奔波,妾深感疲惫,就先告退了。”
“妾恭送夫人。”卞夫人连忙裣衽行礼。
孟小满看着一脸怒意的丁夫人,长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放丁夫人去了。如今见了丁夫人这般倔强脾气,孟小满方才明白,为何身为妾室的卞夫人竟能连生三子了。
“夫君,请随妾来。”送走了丁夫人,卞夫人这才引着孟小满到自己住的院子里来。他们在屋里说话的功夫,下面的仆从却没闲着,早已将各种物什安排妥当。卞夫人有三个儿子,选的这个跨院却也只是刚刚够住,并未借此骄奢,倒叫孟小满对她的印象又好了几分。
谁知,才跟着卞夫人进了房间,卞夫人就屏退了下人,双眼直直盯着孟小满,那张柔媚和顺的脸上凛然罩上一层冰霜,“你究竟是何人,竟然冒充我家夫君?”
孟小满被卞夫人这一句话吓了一跳。“夫人这是说哪里话?”
“夫人……”卞夫人轻轻一笑,只是这笑容中却有一丝讽意:“你可知道,夫君从来只是唤我小名,并不曾以夫人相称。何况刚刚我在你身边看得分明,你的头发,发丝纤细,与夫君的头发截然不同,且颊下唇边之处不见毛根,分明是假!”
袁绍、张邈是和曹操一同长大的朋友,夏侯惇、夏侯渊自曹操初次带兵便追随曹操,曹洪、曹仁是曹操族中兄弟,这些男人和孟小满不知当面打了多少交道,也没觉出眼前的“曹操”的破绽。孟小满哪想到,自己今日才与卞夫人打了一个照面,就被看穿。
“夫人万勿声张!”孟小满顿时神色慌张,双膝一软,匍匐在卞夫人脚下,身体似是控制不住般的颤抖,一副吓得六神无主的模样,把那女儿家的声调也露了出来。
卞夫人沉吟不语,暗道现在她若大叫一声,把其他人招来,这人假冒曹操的事情必然会大白天下,也莫怪这人吓成这般模样。听她声音,这人莫不是个女子不成?
其实孟小满武艺虽算不上顶尖,但卞夫人毕竟只是歌姬出身,孟小满若要出手杀她灭口实是轻而易举。只是她心中终究一直视曹操为旧主,卞夫人又为曹操生有三子,这种心狠手辣的决定,一时间她也狠不下心肠。当然,她这副惊恐模样,也是装出来的,赌得就是这卞夫人女人心软,或许事情还有转圜余地。
当初,孟小满也曾与郭嘉商议此事。亲近如夫妻,想再像在军中这般遮掩却是不易,于是郭嘉曾建议她或许可试着示弱,结好卞夫人为同盟,以为掩饰。若卞夫人识趣便罢了,若是不识趣……到时候再纳新人,犹未晚矣。
话虽未说完全,但意思两人却都心知肚明。事已至此,孟小满确实不能再被人察觉乃是冒充。若身份泄露、有人疑心她是有心杀死曹操取而代之,到时候她恐怕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真要难逃一死了。
卞夫人见这人顶着曹操的脸跪倒在地,心里觉得别扭之余也有些不忍。可是转念一想,她又觉事情更加蹊跷,遂大起胆子问道:“你……你究竟是何人?为何冒充夫君?夫君人现在何处?”
“我……”孟小满只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把曹操之死告诉卞夫人。她摘下面具,轻声道:“主公,主公已经……”
孟小满三言两语,把曹操如何遭遇不幸说了一遍。不过,只说她是曹操密卫,和曹操交换身份,本来是为了让曹操逃跑,谁知道曹操反而遭了不幸,而她却被曹洪救了回来。而后在军中因为怕死,就未得说出真相,一直至今。
听完了孟小满的叙述,卞夫人失魂落魄,一脸悲伤绝望的坐倒在坐榻之上,一时间也觉得脑海中一片茫然,简直连哭都哭不出来了。她本以为自己嫁给曹操,又生下了三个儿子,自当终身有靠。谁知天有不测风云,谁知事情竟起了这般变故?曹操死了,自己又该如何是好?
在一片茫然中,看着眼前跪在自己面前的少女,卞夫人突然觉得仿佛从一团乱麻中捉住了一根线头。“按你所说,夫君他早在酸枣,就已经遭遇不测了?”
“正是。当时属下也是不得已,才冒充主公,不想阴差阳错,竟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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