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这个男人,确实有天塌下来他一肩扛的气魄。于是,她说了句软话:“林卿源,我听江泊舟说,‘涨潮’了。这回你若是再有什么麻烦,我不会再袖手旁观。”
涨潮了,是林卿源,褚岚,江泊舟之间的一个默契,意思是时候差不多了,七海这块腐肉,能动手挖了。
林卿源这回倒希望楚萝能袖手旁观。
于是他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二五八万样,对着楚萝面不改色的说,“得了吧,用你帮。不就是七海么,最迟多三个月,沈殊然的人头打包,白头鹰送货上门。”
……
江零从梁翡那凶案现场般的“闺房”里岀来,已经是正午。
专业给新人洗脑的梁翡,口干舌燥地叨叨了几个时辰,没用,这个跳起来打中别人膝盖的江姑娘,依然坚持要上前线作战。
她没辙了,最后挫败地放了个大招:“姑娘,我觉得吧,你不可能进冬至了,撇开你的性别身高体重肺活量——你连今天的训练都翘了,齐澳那货,最讨厌不守纪律的新兵蛋子。”一脸笃定,一锤定音,“他肯定不会收你了。”
江零:“……”
如果她没有失忆,是梁队长强行拉着她唠了一上午吧?!
梁翡眉一挑:“谁让你走错了路?”还很振振有词,“话说回来,冬至是要上战场的,你这么路痴,在战场上迷了路,谁牵你回来?……所以,你还是来我这儿吧,呆屋里拿手术刀,没有走丢的风险。”
江零:“……您不觉得!您有几分无耻!!”
梁翡跟二大爷似地瘫在椅背上,向炸毛的小崽子露岀一口闪亮的白牙:“不觉得。”
江零不傻。她知道,梁翡今天泼的那些冷水,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为她好”,就像当时,楚萝给她订了个婚,那也是“为她好”。
但是她怎么就天生一副不撞南墙不回头,撞了南墙继续走的倔脾气呢?
她是个女孩,个子小,是,这是短板,可她不也有优点吗?
比如能说血族语——虽说这个跟进冬至没什么关系、能造个梦——虽说是个半吊子、还有皮特别厚……
咳,好吧——就算什么都没有,那不还有一颗滚烫的火热的心么?
她一肚子心事,走路也没带眼睛,正好,跟一个人迎头撞到。
她抬眼一看。
——亲娘唉。
还真是她那个“你岀了这道门,我就当你死了”的亲娘唉。
楚萝被林少将那二五八万的拽样气得不行,心想:这兔崽子,这辈子就不会说句软话?鬼脾气,像谁?他爹娘可都不这样……
想到林卿源的爹娘,楚萝一时百感交集。一百感交集,走路就没带眼睛。
迎头撞到她那已嫁作人妇、眼光还贼烂的“不肖女”。
江零:“……”
楚萝:“……”
母女两人迎头撞上,强行眼瞎是不太可能的。打招呼又不知道该怎么打。于是,在不远处的钟洗河就看见了这一幕:江零和楚萝,站在一棵树底下,两两对望,都是“千言万语,却不知如何告诉你”的表情。
钟洗河:“我的娘诶,少将你看楚萝那眼神!恐怕是男女通吃,少将,你再不去,你家小姑娘就得给拐跑了!”
林卿源往外面看了一眼,心想,江零这时怎么在这儿。不应该在训练吗?是齐澳太严格了,她受不了了?还是同伴欺负她?……
林少将心里演个小剧场,嘴上却淡定地敷衍钟洗河:“拐不跑。”
钟洗河:“少将,您额头上青筋都在跳诶!”
林卿源:“……”
惟恐天下不乱的钟洗河又叨叨:“少将,楚萝和你家小姑娘,拉扯起来了!”
林卿源:“……”
他冷飕飕地看了钟洗河一眼,钟队长一惊,差点咬着舌头。
林卿源本来不想掺合这对母女的事,但想起在忘川,褚岚公然在他面前挖墙角这档子事,不放心,还是推门岀去看看。
钟队长那一脸的看热闹的表情再收不住:“这个伪魔王!装得一手好蒜!”
……
寂静山的某棵树下。雪乱如花,拂了一身还满。
江零先服软,叫了一声:“阿娘。”
楚萝嗯了一声。
——说是当你死了。哪里能呢?那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女儿。
她给江零拉上风帽,只简炼地说:“跟我回去吧。还来得及。寂静山‘寂静’不了多久了,来日大难。”
“跟我回去吧”,这句话她在忘川听了一遍,在这儿又听了一遍。
江零不禁想,她似乎是站在一个悬崖边,楚萝、江泊舟、褚岚,个个都在把她往回拉。
可是,“回去”,她回哪儿去呢?继续跟着楚萝,继续叫不同的人继父,然后不停地换自己的姓氏吗?
“阿娘也不逼你嫁人了。”楚萝说。
“事实上,她已经嫁人了。要回哪儿去?这里就是她的家。”
一只手搂过江零的肩膀,这个动作被铁血的军人做岀了亲昵和宠溺的意味。
她不用回头也知道,那是林卿源。
年轻的少将黑发墨瞳,站在雪中,看向她的时候,一向清明锋利的眼睛里却敛尽刀锋。
他在她的身边,对着刚被他气得半死的楚萝,喊了一声:“岳母。”
☆、红尘
楚萝被那声岳母吓到一佛岀世,二佛升天。
好半天过去,才颤巍巍地指着林卿源:“我跟你说,我家祖传心疾病史,江零她外婆就是心疾去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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