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扇哗啦一声被打开,温书言握着它小幅度的摇晃着:“她最为需要的是你, 所以绝浅, 莫要让她等太久。”
季绝浅苦笑:“我哪里舍得。”
她已是等了他十一年之久,现如今,他哪里还舍得让她一直等下去?为这挞国天下, 为了她, 挞承闵, 只能速战速决。
沙场上血流成河看在眼里也引不起他多大的情绪起伏,季绝浅自认自己非那等良善之辈。眼底阴狠闪过, 他眯了双眸:“今日,再让他好好过一回人间的好日子。”
浑身的杀意,再没有任何掩饰, 全数流出。
他平日里虽说冷了些,但这股子只在沙场上才会流出的野性藏得极好。见惯了他不冷不热的性子,如今突然重新见着他在战场上的气势,莫箫瞬间就热血沸腾:“就是这股子杀机!挞承闵那不知好歹的,这回我倒要看看他要如何从这局内脱身。”
意味不明的笑了笑,季绝浅不曾多语。
计划都已安置好,只待一步一步逐一实施。几人对视一眼,眸中都是志在必得。
挂心着夏天依现下的情况,季绝浅直接赶人:“既已商量好,那便散了罢。”
知道他是急着去看夏天依,几个男人起身告辞。
临出门,挞承皓毫无预兆的停下步子旋身去看季绝浅:“皇兄,这几日不如让承雅来陪着皇嫂解解闷。”
解闷是一说,还有一说便是尽可能让她避开挞承闵的视线。毕竟那人手段龌龊,到时被逼急,还不知会做出什么。挞承雅一介女子,手无缚鸡之力,如何是他的对手。
北苑有温书言顾着,安全不必说。
“也好。你回去后叮嘱承修,这几日不可离开父皇身侧。”
等挞承皓应下,一行三人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的各自离去。
幼蛊闹腾够,终于将暂且将她放过。等脑中那股子疼痛缓缓退却,夏天依随即陷入昏睡。
迷迷糊糊也不知睡下多久,再有意识时,她正陷于梦中。
梦里场景看不真切,只隐隐约约能猜出是在庭院里。她身前立着一人,身姿颀长,一袭白袍加身,端的都是俊逸非凡。
有风吹乱了她一头柔顺的黑发,那人抬手,动作十分轻柔的替她一一顺好。随着这动作,他袖口的檀木香味一股脑的钻入她鼻腔,好闻得紧。
不等她去想身前人是谁,就见自己抬手抓住他的袖口,仰起头撒娇:“大师兄。”
语调之婉转,如山间黄鹂,撩拨人心。
还不曾看透,就已先行忘却。夏天依醒来,梦中的点滴不留分毫。
视线里他靠坐在床沿,手里捧着一本泛着旧的本子看得专心。睡下前哭过,又不曾润喉,开口时她的嗓音一片嘶哑:“绝浅哥哥。”
浓得化不开的依念,一听就知晓。
乍然听闻她的嗓音,他有片刻的愣怔。回过神来就探手将她拢入怀中,用力抱紧:“我在。”
身体间再无缝隙,也就不难察觉到他的轻微颤抖。手臂抬起圈在他腰际,她讨好般的在他颈侧蹭动:“现下我不是完好无损么?绝浅哥哥无须忧心。”
她不清楚自己身子现下是何处境,季绝浅心知肚明。如此情形之下,他哪里还能做到无需忧心?
悄无声息的自心底喟叹一声,他嘴角勾起一抹极为柔和的弧度,笑着去勾她鼻尖:“再别无所求,只盼你能一生顺遂,安然无恙。”
先前纠结于范丹琳身上的话题,两人都不自觉的避开。念着夏天依才被折腾过,季绝浅也不忍心看她累着。陪她用完晚膳,直接赶人上塌睡觉。
夏天依本就对忘年蛊有过浅显的探究,后又因确认此蛊与自身相关,更是钻研过几回。现下季绝浅这般小心翼翼,行事谨慎的模样,她看在眼里业有了几分考量。
虽不大确定,但也隐约猜出那只白鸽该是有异。
从被中探手拉住转身要去书房的季绝浅,她微微扬起脑袋看他:“那只白鸽是二皇子做的手脚。”
不是探寻,而是结论。
聪颖如她,知道自己不说她也会想方设法的弄明白。揉了揉泛着酸意的眼角,他压下身子里不合时宜窜出的困顿,反手将她的手锁进掌心:“是。”
他眉眼间的困意分毫不落的被夏天依收入眼底,她手下使力,直接拉着人朝床榻扯:“不急这一时半刻,你先小睡半个时辰再去忙。”
困乏是真,季绝浅凝眸思索不过片刻,就欣然应允:“也好。”
随即便褪下沾了灰尘的衣物,脱了鞋袜在她身侧躺下。熟悉的气息入鼻,夏天依嘴角勾笑,下意识的就凑进了他怀里。温香软玉投怀送抱,季绝浅没有拒绝的理,将她牢牢的扣在身前,他闭眼:“睡罢。”
她却挣扎着从他怀中抬起身子,手肘撑在他胸膛间专注的盯着他:“所以先前那阵突然的疼痛并非空穴来风。”细微的停顿,“关于忘年蛊,你还有事瞒着我。”
她的语气太过笃定,季绝浅难得的不敢与她对视。不着痕迹的移开眸子,脑中在不停的思索该用何种方子压下她心中的怀疑。
偏夏天依这时格外的机警,看他偏了头,直接伸手握住他坚硬的下巴强使他与她对视:“此事与我相关,我本就有权利知晓。真相我早晚会明白,你若是这时骗我,我不会原谅你。”
这幅倔强的模样,一如当年。
下巴就势在她手心蹭了蹭,他握住那只有些不老实的手往下移放在自己左胸口,而后在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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