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宫里的蓝爹爹来了,求见殿下!”
谢逸华只得认命的下榻洗漱收拾整齐:“请蓝爹爹进来,他定然是来瞧四殿下的!”
熊孩子还坐在床上一副懒散的样子,披散着头发,小脸玉雪可爱,姐妹俩长着相似度极高的两张脸,不认识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是亲姐妹,而认识的人也不得不感叹这姐俩会长,都挑了父母的优点。
只是两人气质不同,更兼年龄差着七岁,更像是一个人的少年与青年。
谢逸华叹口气,好像多瞧一眼谢佳华都伤眼睛似的,起身迎接蓝氏。
蓝氏进来之后,笑着先向谢逸华行礼:“老奴见过端王殿下。”扭头见到谢佳华,便跟护崽的母鸡似的上前去看她的伤口,还不住责备小丫头:“这是怎么弄的?主子在宫里着急上火,嗓子眼里都急出水泡了,您可倒好,受了伤也不肯回宫养着!”
“就是……不小心弄伤的嘛。”谢佳华嘟囔道:“反正是在这里弄伤的,当然要在这里养好了再回去!”
谢逸华无情戳破了她的谎言:“你是怕回去被抬着去上课?最近先生的功课很紧,还会在堂上读各地学子投过来的行卷,你发现自己居然不学无术,前所未有的厌学吧?”
谢佳华方才还在回味她半梦半醒之时的态度,与清醒的时候截然不同。熊孩子福至心灵,脑子里冒出个念头:一个人最真实的状态要么是在酩酊大醉之时,要么是在半梦半醒防备最脆弱之时。
前者还可以作假,后者最难伪装。
她好像无意之中发现了别人的秘密似的,再瞧谢逸华在榻上生气的架势,总觉得有几分装腔作势,莫名喜感。
她那颗多年仰望长姐,脖子都快断掉,因爱生恨的小小干涸的心灵终于降下干霖,还未来得及庆贺,就被谢逸华一连串毫不客气的质问直击心灵——说的简直像她就坐在旁边陪读,身临其境一般。
方才的甜意瞬间消散无踪,谢佳华觉得自己肯定是早晨醒来被眼屎糊住了,她到底是哪只眼睛觉得谢逸华这王八蛋亲切温柔的?!
小丫头不甘示弱,冷哼一声:“你自己不学无术别捎带上我!”
谢逸华完全不接茬,“呵呵”一笑,真是道尽了讽刺之意。
——没错!端王殿下在京里的形象正是好学上进爱读书的有为青年一枚,如果不是出身原因,下场科考说不定能抱个状元回来!
在淑贵君多年不厌其烦的营销手段之下,端王殿下的外在形象良好,最近听说她回京,王府里都接到不少明年下场的学子投来的行卷,摞了都快有一尺厚了,都是请求端王殿下指正。
谁不学无术,旁人瞧来,一目了然!
谢佳华气的小脸涨的通红,只差放声大哭了,她倔强的扭头,红着眼眶胸脯一起一伏,脚伤了多有不便,不能哭着泪奔而去,只能原地自行消解郁怒之气,还不想在谢逸华面前哭出来丢脸,都快将胸口憋炸了。
蓝氏看的心疼不已,将她搂到自己怀里拍着后背:“乖,四殿下别伤心!”
他不哄还好,一哄谢佳华的泪意如江水决堤,顿时哭的惊天动地,声震屋宇。
谢逸华掏掏耳朵,只觉得一大早被这只猴子闹的困倦在她的哭声里尽数消解,如闻仙乐,心情很好的去觅食了。
蓝氏费了好大功夫,才将这只炮仗浇灭,为着淑贵君安心,还是尽早哄她回宫养伤为好。
那知道谢佳华牛心犯倔,梗着脖子跟谢逸华干上了:“休想!我偏要霸着她的屋子,住到伤愈为止!”她才住了没几日,床头床尾全是自己的东西,谢逸华只能睡到对面的罗汉榻上去。
小少女犯起倔来毫无道理可讲,任是蓝氏磨破了嘴皮子都不能把她说动,只能疲惫的去找端王,期望能从她这边入手。将胞妹打包丢回宫里去的事情,端王殿下做起来应该驾轻就熟。
蓝氏出来的时候是水铭引路,两人经年未见,当初还是他替淑贵君挑的人,如今见他生的身形高挑纤瘦,面上温婉带笑,不由很是欣慰:“没枉费了贵君当初的心思。”
水铭:“奴婢给蓝爹爹请安,爹爹这边走,殿下已经吃过早膳去了前院书房!”
秋霖院里被谢佳华祸害的不成样子,她只是伤了一只脚趾,不妨碍她在谢逸华的主院里作威作福,从卧房到书房,就没有一处能逃得了她的毒手。
谢逸华的书房里装着的多是她八岁及之前在宫里所读的书习的字,书画棋琴,各色东西。她出宫开府之时,身边的近侍一个都带不出来,特别是从小陪伴长大的铃子被淑贵君扣留,她便赌气一般恨不得将宫里自己的所有痕迹全都抹去。寝殿里的摆件,书房里所有的藏书字贴,连一片写过的字纸都没给淑贵君留下来。
谢佳华以前觉得奇怪,侍候她的宫人讲起她住着的寝殿是端王从小居处,但她翻遍了里面的东西,却连谢逸华一点点生活的影子都没有找到。
她觉得奇怪,还曾问过宫人,宫人吱吱唔唔答不出,只道端王出宫之时,寝殿里的人全部换了一拨,最早侍候的宫人早不在了。
出于一种孩子敏感的本能,谢佳华居然没有去问淑贵君,只是将这个疑问压了下去。
数年之后,当她某天养伤无趣,水铭小心翼翼征求她的意见:“四殿下要不要在主子的书房里挑两本书解解闷?”
谢佳华抱着百无聊赖的情绪钻进了谢逸华的书房,起初也许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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