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在宫里须事事谨慎,你日后可不能忘了。”
梨花忙点了点头。
卸了凤冠,宽了外衣,又揉捏一番后,纪婉青便道:“我要沐浴,赶紧传水吧。”
今天天气确实很冷,但她穿得很厚,又怕出错,全程全神贯注,出了一身薄汗,她喜洁,现在静下来就觉得很难受。
何嬷嬷已经出门传膳了,喜宴上来后,纪婉青随意捡了几样清淡的用了,饿太久也不敢吃太多,五六分饱她便放下银箸。
沐浴一番,纪婉青觉得浑身清爽。此时,外面天色已经开始暗下来了,她累了一整天,就有些打瞌睡了。
不过,她还不能睡,她还得等太子大老板回房呢。
这般等着,等了很久,久到纪婉青已小小瞌睡过一轮,案上婴儿臂粗的龙凤喜烛烧掉一截,才听到外面喧闹声又起。
“殿下回宫了。”
纷乱的脚步声到了喜房门前停下,搀扶伺候的人被挥退,半响后,喜房大门“咿呀”一声,被推了开来。
第二十一章
脚步声由远而近, 初时有些虚浮,但一进了门, 便立即从容淡定起来了。
不紧不慢的脚步声往内殿而来,随即, 用金色丝线绣了如意吉祥纹的软缎帘子被猛地掀起,一个高大修长的身影出现。
端坐在喜床床沿的纪婉青闻声望去, 正正好对上一双黑亮有神的眼眸。
高煦无半分醉意, 此刻眼神锐利而幽深,一丝温润和熙也不见, 与先前所见判若两人。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纪婉青立即了然,这才是太子的真面目, 所谓温文和熙, 不过就是表象罢了。
瞬间眼神交汇之后,纪婉青已微垂眼睑, 起身领着一屋子丫鬟婆子上前, 迎接问安。
“妾见过殿下, 殿下万安。”
高煦“嗯”了一声,叫起后, 随手挥退诸仆。
何嬷嬷见状, 立即领着梨花一众人无声退下。
这一点,纪婉青在出门子前,曾经与乳母等人商议过,主仆一致认为, 若无异常情况,太子挥退众人的话,她们不必犹豫,应立即退下。
毕竟,进了东宫后,这位才是大老板。
须臾,殿内便仅剩下纪婉青与高煦二人,他们对彼此不熟悉,一时没作声,室内陡然安静下来。
殿内落针可闻,纪婉青感官格外敏锐,偏她距离高煦很近,那陌生而醇厚的男性立即浓烈起来,她心跳微微加快,忽觉地龙烧得有些热。
这寂静不能持久,不然肯定得演变成尴尬,大老板没有说话的意思,纪婉青只得自己打破僵局,刚好她余光瞥见小方几上的茶壶,便道:“殿下喝了酒,妾去倒杯茶。”
说着,她已经举步往小方几而去,提起暖笼里的白瓷茶壶,倒了一杯酽酽的温茶。
回身之时,高煦已于紫檀木太师椅上落座,纪婉青款步上前,递上茶水。
高煦接过,却并没有喝,只拿在手里,用大拇指微微摩挲茶盅外壁的青花纹样。
他在宴上喝了酒水,刚才又饮了一盏解酒汤才进门,此刻完全没有喝茶的yù_wàng,端详青花纹茶盅片刻,视线再次落在面前女子身上。
纪婉青并不了解情况,不过他这个行为,却给了她一个台阶,她灵机一动,立即福身道:“殿下,茶水是宫人送来的,很干净。”
“妾身对殿下并无丝毫歹意。”
这话夸张了,太子是一国储君,谁敢明目张胆往他饮食里下药?毕竟太医署不是吃素的,一旦查出来,这等严重侵犯王朝威严的事,千刀万剐再诛灭九族也是轻的。
这只是纪婉青坦白心迹的一个阶梯。
这三个月以来,她一直反复思虑日后该如何处事,纪婉青认为,进了东宫后的首要任务,必是向太子表明自己绝无二心。
她是太子妃,要在东宫立稳脚跟,不说完全得到太子信任,最起码也不能让他反感。
此事越早越好,纪婉青在大婚当夜窥得机会,也不迟疑,立即深生一福,恳切道:“妾身万望殿下明鉴。”
她这般开门见山,倒让高煦难得诧异,他抬目,对上一双万分认真的美眸。
这确实是一个很聪敏的女子。
高煦眸底闪过一丝欣赏,也好,他亦借机表明态度。
“孤希望你说的是真话。”
他抬手,扶起纪婉青,让她在方几另一边的太师椅坐下,方缓声道:“你本是忠良之后,靖北侯纪宗庆铁骨铮铮,为人所钦佩之,孤不愿为难他遗下之女,日后,你只要安分守己,这清宁宫并非没有你一席之地。”
“假若,你反而行之,那……”高煦眸中厉芒一闪,剩下那半截子话并没说下去。
纪婉青已听得万分明白,她心中放下一颗大石,太子明理,实属大幸。
高煦声音一顿下,她毫不犹豫,立即举起左手,“我纪氏婉青在此立誓,此刻及日后,对殿下与东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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