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还有那修长灵巧的手……
原来,他真的是位古琴大家啊。袁公子说的没错。
绿玉眼中闪出一丝晦暗。
与他们相比,自己真的是太渺小了,又太过自负——明明别人是深藏不漏,自己却不自量力的以为聪慧美貌便可以任性妄为。
不论是与袁公子,还是与那两位的差距,都是天壤之别啊。
又怎么敢奢求呢?
这一日,容樽终于缓缓舒展了下腰身,扶着凌星未站了起来。
“老了,才坐一会儿腰就受不了。”
“喝点水。”凌星未嫌弃地将茶杯递给他。容樽抿了一口,感叹了一句,“想喝酒啊。”
“回去喝。”凌星未眼底浮出笑意,伸手将他滑在耳边的发丝刮到耳后,又觉得这样太过亲密,僵住了胳膊,慢慢收了回来,故作自然地质问道,“有想吃的东西吗?”
容樽倒没注意到这些,他还在细细打量着焦尾,摇了摇头,“没胃口,不用了。”
又喃喃道:“还是有痕迹。我是觉得挺漂亮的,就不知那小姑娘喜不喜欢。”
“容公子。”绿玉端着一盘水果小心地走了过来,抬了下眼,“您辛苦了,先吃点水果吧。”
“谢谢。”容樽接过来,又把琴向她送去,“给,只能修成这样了,希望你不要介意。”
“给……我的?”绿玉吓的往后退了几步,“不,我不能收。”
“怎么,你还是不喜欢吗?”容樽看起来有些为难,低下头来像是在思索还能怎么做。
琴被丢进去的时候火烧的最旺,虽然时间并不长,却也伤到了木芯,总不能把整个尾部都砍掉吧?
“不,不是……我!”绿玉满脸羞愧,“我亲手烧坏了这把琴,没有脸再留下它了。袁先生说的对,我并不是爱琴之人,不配拥有绿玉。容先生……”绿玉说着抬起脸来,挂着一丝解脱的微笑,“您才是真正适合绿玉的主人,您能花上三天的时间去修复它,如同当初袁先生制琴时一样热忱,你们才是爱琴的雅士。绿玉跟着您,想必袁先生知道了,也会高兴的吧。”
容樽有些没搞明白状况,直到一抹黄影从琴中飞出,隐入了他胸前的挂坠中。
容樽低下头,低低问道:“你也想要跟我走吗?”
胸口一热。
绿玉微笑着,“它一定是愿意的,容先生,您这么温柔,它会喜欢的。”
“那好吧。”容樽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与纵容,“我们就回家。”
两人道别了老者一家。
容樽抱着琴,跟在凌星未身后,走进了开辟出的梧桐木道,怀中的琴也渐渐变成了烟沫,消散、飘远。
回到了琴铺,号钟早就迫不及待地守在门口,期待地睁着纯真的大眼望着容樽,“焦尾呢大人?焦尾变漂亮了吗?”
黄影一闪,朦胧中,衣着朴素的少年出现在号钟面前。
号钟看着他脸上仍然明显的疤痕,愣住了,“怎么会……”
焦尾却淡淡笑了,没有躲闪,抬起头看向少年,泪光闪闪,“我回来了。”
号钟有过一丝哽咽,忽地抱住了他,“太好了,我还以为你要留在那里,再也见不到了!”
“我想跟着大人,也想念你们。”
“你不想着那个绿玉小姐姐了吗?”
“不想了……”焦尾喃喃道,“她不喜欢我,无论是变漂亮还是丑陋,她都不喜欢我。”
“以后,我们还可以叫你绿玉。”容樽安抚地摸了摸他的头。
焦尾却摇了摇头,“不,绿玉终究是别人的名字,不属于我。我是焦尾,独一无二的焦尾。从此以后,我也只愿意做焦尾。”
……
凌星未回来后,就去部门里做汇报总结。容樽闲来无事,一个人关进琴室。他很聪明,看了两次小徐手中的年轮盘,再加上这几次召唤古琴的经验,也自己摸索了一套有指定性召唤的阵法。
就是还需要多实验罢了。
他在自己造的圆盘当中,提笔大写上了“星未”二字。
远处,正在给上级做汇报的凌部长突然喷出一口鲜血——惊坏了在座的诸位领导!
“快,快快叫救护车!”
“凌部长……你怎么样凌部长?”
会议室一团糟中,凌星未淡定地抹了下嘴唇,苍白着脸直起身来,镇定道:“没事。”
“你都吐血了!怎么还能是没事?!”
“真没事,老毛病了。”凌星未将用掉的纸巾扔进纸篓中,抬手指向了身后的投影仪,“我们继续吧。”
“…………”
作者有话要说:
凌星未:“吐着吐着就习惯了。”
第十九章 治伤
“师父,吃饭了。”门外,传来成连的声音。
容樽看着毫无动静的阵法,也不泄气,总归多实验几次,说不定就成功了呢。他笑眯眯地走出来,夸奖道:“辛苦了,成连。”
“不辛苦。”成连苦笑两声,欲言又止地停住,跟着容樽来到了前面。
容樽掀开门帘,愣住了——
只见围坐一圈的饭桌上,一个身着华丽绯衣的妖艳少年撩起眼皮,看到他,“呦,回来了?”
“你是,绕梁?”
“记性真差,不愧是老家伙。”少年哼了一声,又歪歪扭扭地靠了回去,冲着一旁的号钟指使道,“喂,你,帮我盛碗汤。”
“好的。”号钟乖乖巧巧的,还问道:“光要汤吗?里面还有豆腐,你要吗?”
“你不会看着自己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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