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脸,是我早已深刻记载的温柔满足,画面一角,大靳所处的那片世界寸寸瓦解,那张震惊崩溃的脸,让人不难想象接下去是怎样一种毁天灭地的收场。
我把三副画平摊在书桌上,等墨迹全干了,才小心翼翼卷好,包裹好。等狄蓝回来了,我就吩咐卫游,让他快马加鞭走一趟睿王府,替我把这样东西送去。“务必!送达!”我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这上面了,容不得半点马虎。卫游很慎重地接过,转身离去。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但我想他应该知道一二。
狄蓝等我完事了,才领着我回房。他不开口,我只能主动询问:“靳,怎么样?”他听了重重叹口气,摇头晃脑一副无奈的神情,“作孽啊!那家伙喝了个酩酊大醉。”我呆住。靳从不喝酒。他自小跟着无极老人学艺,长期住在那天寒地冻的地方,不仅练就一身高强武艺,还落下一副冰冷淡漠的性子,酒与色根本不沾。“我从来没见过他这副模样。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那他……”“放心,我已经限制了他的行动,也吩咐下人好好照看他。暂时不会有问题。”
想起狄蓝该是去和靳谈话的,怎么没听他提及,我便问:“没谈?”他叹了口气,“那家伙根本听不进我说的话。他发酒疯我倒和他打了一架。”我气急!他没和靳谈,怎么可能缓解他心里的压力,那卫游送过去的东西,我怕他看也不看会毁掉。离开的时候我就从他眼神里察觉到破坏的yù_wàng了。倏的站直身体,我狠狠瞪着狄蓝,说:“跳舞!”然后,跑出房间。大白天在街上狂奔,我倒是头一遭做这种事,以前从没做过大剂量的运动,别说这么没命的跑法了。春儿早被我甩下,只有项勋使着轻功跟在我身边,他是靳后来拨给我的侍卫。
突然这么剧烈运动,我的心脏根本负荷不了。中途我就揪着胸口跪倒在地。“公子?”项勋在我身边蹲下。注意到他,我立刻紧紧拽住他的衣服,如同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般,哑着声音说:“去!睿王、府。”他一听,说了句“得罪了”,就打横里抱起我跃上屋顶。飕飕的风从我头上吹过,温热得让我感觉不舒服,我有点恶心的感觉,去不得不强迫自己忽视。见项勋进了睿王府的院落,我直接指示;“找,靳上尘。”他就又带着我去了凡尘阁。里面静悄悄的,我不知道卫游到没到,下了地后朝靳住的屋子走去。
冷汗滚滚的从我额头落下,我的背产生凉意,我仍旧选择忽视,推开门走了进去。我在这屋子里住了不短的时间,闭着眼都能摸到床的位置。一个人躺在上面,我知道那是靳,空气里弥漫着酒气,而床边的地上,散着我画的画。我开始觉得眼前有黑色的小星星冒出来,越来越多。头变重了,脚也沉了。摇头晃掉糟糕的感觉,我靠近床边。靳在看到我的那刹,眼睛瞠大了,接着似是想起了什么痛苦的别开脸。
我咚一记坐到床沿,叫着他的名字。“上尘……”眼一黑,我朝前倒去,“看……”我用最后的力气,颤着手指向床下,“那!”最终,支撑不住被黑暗吞没。
我发觉自己很累,很疲倦,极度需要休息,睡眠。我发觉好象自己都已经走到了鬼门关了,却硬是被一只手给拽了回去。“零!”那种既陌生又熟悉的语言,那个清冷却又包含温暖的声音。是谁?是谁在喊我?是谁把我朝着痛苦的边缘拉扯?到底是谁?
蹭一下睁开眼,我看见晴雅那张漂亮精致得没有人气的脸。他面上的冰冷在见到我睁眼的那一刻,销声匿迹。“你发生了什么事?”时间仿佛又回到从前,我和他见面时,总喜欢很淡的和他相互一笑,叫一遍对方的名字。“晴雅。”我那样做了。
“零!我想知道你发生什么事了!你的肉身呢!”啊?肉身?他开什么玩笑,我不好好的么!笑他大惊小怪,我边自以为是的低头,然后呆愣住。我现在是灵体!昏迷的时候身体感觉很轻,所以现在我悬浮在地面,却一无所觉,整个身体呈现半透明的,衣服则是之前穿的那套。“身体!”
“我也想知道你的身体在哪!”晴雅咬牙切齿的对我说。到了这份上,我才想起该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不会是回到了那个世界吧?一看,果然!这是安培家位于日本京都的祖宅,有了这个认知我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我死了么?“你还没死!”晴雅气急败坏的声音被压抑得很尖锐。
“那身体?”“那正是我想问你的!”晴雅收起手上的佛珠,端起一旁的茶喝了口,“一年前于家全灭,是你干的?”我在他对面正坐下来,苦笑。“叔叔。”他放下茶杯,蹙眉道:“是他?”我应了声,“哼,活该!反正现在还不是化成了灰。倒是你!”看他那副兴师问罪的架势,我真想逃,可现在只有他看得见我,能帮助我,我郁闷。“要不是我正好替人勾个昏睡的生灵追到鬼门关,你早已经到阴曹地府进轮回投胎去了!”
“谢谢。”我嗫嚅道,“我还,活着?”看着他,问道。
“你灵与肉的连接没断,所以不该死,否则我也不会把你带回来。”是不是断了你就见死不救啊?我怒。“零,告诉我,你的肉身在哪!”“另一个,世界。”他听了沉默着。而我,则回头找着那条连接灵与肉的线,可我怎么找都没找到。
“晴雅,”我叫他,他冷冷回我,“作什么。”一副看我忙你还来添乱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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