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五:“……”
玄友廉拿起她喝完的药碗就又走了出去。
虽然他面上的表情淡淡的,事实上从昨天在粮仓见到她,他的心思就一直放在她身上,没移开过。
在粮仓看到她的第一眼,他就将她认出来了。
他也瞬间明白那个能让李继勉不顾正事,大白天就钻进门窗掩闭的小屋中的小兵是什么人了。
他没想到,两年不见,她竟出落得如此美丽,美丽得……几乎动人心魄。这样的容颜,是个男人看见都移不开视线。而且,不知为什么,看着她这般年纪的皎美容颜,他总有种奇怪的感觉,那是一种又熟悉又陌生的感觉,仿佛这容颜早已经深刻进他的灵魂深处,哪怕轮回转世也无法忘记。他看着她的脸,感觉到自己一阵阵心悸,随后他的胃症就突然发作了。等得夜里他清醒过来,便发现敌军偷袭。
他立即聚集部下抵抗,随即意识到城中的军队都被李继勉带走了,全城兵士剩下不足两百人,而他身边此刻聚集到的人手不足五十人,根本无法抵抗敌人的夜袭,于是决定弃城逃跑,而逃跑前,脑中一个声音告诉他,必须将那个丫头救下,所有人都可以死,她不能死!
可是赶到李五的营房时,她已经不在了,旁边躺着的一个沙陀人奄奄一息地告诉他,他们往南门逃了。
他立即带兵向南追去,路上不停地遭遇敌人,他损失了大半手下,他意识到这样根本逃不出去,于是命部下换上敌军兵服,终于在南门口将她救下。他不是恰好遇见救下她,而是为了救她,在城中寻找了许久。
他掀开布帘,走到外侧的山洞。山洞外开始下起鹅毛大雪。开春后的第一场雪,来得是如此猛烈,就如昨夜燃烧满城的火光,玄友廉握起拳头,眼神暗了下去。
不可能那么凑巧,下午粮草入仓,晚上沈修就派兵夜袭,一定是有内奸走漏了消息。
会是谁?谁是那个内奸?
到了晚上,玄友廉拿着调好的药泥来给李五换药。伸手要掀她裹着身子的毯子,被她按住了手。
“怎么?”
李五微红着脸道:“你把药放下,我自己能上药。”
“你确定你能自己将填在骨头与肌肉间的药泥挖出来,再将新鲜的药泥敷上去?”
李五听他描述的画面都觉得肩骨做痛,咬咬牙道:“我确定。”
“那好。”
玄友廉将药泥放下,转身出去。
李五看他出去了,这才掀开毯子,露出自己的伤口,用左手去撕包扎伤口的布条,刚碰到伤口,就已经痛得倒下去了。
李五咬咬牙,闭上眼捏住布条的一角打算不管不顾的撕开,手刚要动,就被一个温热的大手包住了,她睁开眼,就见玄友廉不知何时竟又进来了,将她的手抓得正好。
“你这样撕开布条,好不容易止了血的伤口,肯定会再裂开。”
玄友廉松开手,李五立即抓起毯子将身子裹起来。
玄友廉看她敏感的模样,挑了挑眉:“你与其捂胸不如捂脸,你这身子着实没什么看头,我倒对你的脸比较感兴趣。”
李五:“……”
算了,再坚持就是矫情了,李五乖乖地面对玄友廉坐好,松开毯子露出肩部的伤口,侧过头去。不一会药换好,一阵冰凉的感觉从肩伤处慢慢传出,连痛感也少了许多。
李五长舒一口气,看着玄友廉收拾她换下来的脏布条,犹豫了一下道:“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的命。”
玄友廉侧过头看她。
两人面面相觑了片刻。
李五被他直勾勾的眼神看得有些尴尬:“玄……统领?”
玄友廉开口道:“我在等你继续说下去,一般感谢救命之恩的话,后面不是应该接着一些,比如,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来生做牛做马侍奉大人,无以为报以身相许……之类的?”
李五:“……”
李五扯了扯毯子,背过身去:“玄统领,我困了,先睡了。”
开春的第一场雪,一下就是三天。这场大雪使得山洞里的人无法逃离,同时也抹去了他们留下的痕迹,让敌人没有追踪到他们。
三天后雪停了,玄友廉将李五放到马背上,带着剩下的十几人向北走去。
李五没有力气地趴在马上,随着马背颠簸,忍受着伤口被震动的疼痛道:“玄统领,我们现在是去哪?”
玄友廉搭了个凉棚看了看前面被雪覆盖的绵延山脉:“我不确定沈修夜袭完粮仓会不会撤兵,我们不能冒那个险回去,往北的糸忝县驻扎着我们的两千玄衣军,我们先去那里求救。”
李五便趴了回去。
山路覆雪湿滑,十分难行,一行人走了五天才走到糸忝县,玄友廉的手下们见着城门,开心地就要冲过去,被玄友廉拦住。
玄友廉盯着那城门远远看了几眼,对一名部下道:“你身手好,潜入到城门边上看看,那城墙上站岗的是什么人。”
“统领你担心啥,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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